钟进卫由顾百川和王鹏带着五名番役护卫着,回到中兴伯府。
门房已经换成了后来进府的彭老,是正在东厂训练的随从彭旺的老爹。
彭老大约五十来岁,比较能看人,嗓门也大。于海宁作为管家,事情不少,就安排他接替了自己门房的事儿。
彭老见门口是自家主人回来了,欢喜地迎出来。
钟进卫翻身下马,对门房道:“彭老,府里人都在干嘛?”
他在大年三十那天,和府里老人聊天时记住了彭老的名字,原因就是其嗓门比较大,一听就让钟进卫想起了孙承宗。
“公子,于管家正在教府里的人读书写字,眼下快结束了吧。”彭老看时辰不早,已到午饭时间,就回答钟进卫道。
“哦,我过去看看。”钟进卫很有兴趣。
按照彭老的指点,钟进卫带着顾百川和王鹏走向大院的左手厢房。
还没等钟进卫走到厢房门口,于海宁推门出来,发现了钟进卫。欢喜地道:“公子回来了?”
钟进卫注意到他手上还有粉笔沫,就笑着问他道:“刚教完?”
这时,从于海宁身后的门里出来一串人,个个手拿着一块小黑板。
他们都发现了钟进卫,纷纷围了过来。虽然男女老少什么年龄的都有,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衷心地问候钟进卫。
于海宁看看身边围上来的人,显而易见是刚教完,不过他还是回答钟进卫道:“公子,刚教完,连同今天一共教了六十三个字了。”
“好,你们教了要学会。先去忙你们的吧。”钟进卫看看太多人围着了,就把他们都赶走了。
待围观者的人都走了之后,于海宁把双手往后挪一点,互相拍拍,但还是有一些粉末黏在手上。于是,他对钟进卫道:“公子,您去堂上歇息一下。大舅子昨日来过,留下了一封信。老汉去洗个手,给您拿来。”
伯爵府里对钟进卫的婚事都已知道,所以于海宁也知道阎应元的身份。
钟进卫一听,大喜,阎应元已经来过了,连忙问道:“他人呢,伤势好了?”
“看着无碍,说是回城外大营去了。”于海宁把知道的情况告诉钟进卫。
“好,好,那我在堂上等你,快点把信拿来看看。”钟进卫吩咐道。
“是,公子。”于海宁答应一声,赶紧去洗手。
钟进卫刚到堂上,李思敏就拎着一壶热水过来倒茶,给公子和番役们都倒上。她自个的手看着还是有点湿,应该是一洗完手马上就过来了。
钟进卫发现了这点,就问道:“这天寒地冻地,你怎么不把自己的手先擦干了?”
李思敏一听,福了福身,然后理所当然地道:“公子救了我们,给我们安身的地方,还让我们识字。再不勤快点,奴家就没了良心。”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点突兀,就连忙补充道:“公子别不信,府里的人,个个都是这么说的,您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看,都和奴家一个心思。”
钟进卫笑笑,就没再说什么了。李思敏见公子没什么吩咐,下去重新换壶。这么多人倒一轮,水就差不多没了。
顾百川笑着对钟进卫道:“属下观公子府上,朝气蓬勃啊!”
钟进卫听了心里很美,正想谦虚几句,管家于海宁过来了,双手捧着一封书信给钟进卫。
钟进卫接过一看,信封上就简单写着“公子亲启”。阿奇替钟进卫抄过不少奏章,所以钟进卫一下就认出信封上的字迹是谁的了。
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拆阿奇的信,就问起于海宁另外一件事:“于叔,皇上赏赐的那件店铺怎么样?”
于海宁一听,笑着答道:“公子,那店铺可是京师最热闹街道里面的黄金铺面。这店铺,就是有钱都难买的。”
钟进卫一听,这么好的铺面,看来皇上是给了自己一只下金蛋的鸡,不错。
“于叔,那这店铺适合做点什么生意?”钟进卫请教于海宁,毕竟于海宁以前曾经走南闯北的,又当过一家南北货的掌柜。
“最赚钱的应当是高档的珠宝首饰,西洋奇珍,不过现在京师人心慌慌,怕是生意不好做。”于海宁发表自己的看法。
“哦,人心慌慌,是因为建虏么?”钟进卫想着京畿之地的建虏不走,对商业的影响肯定是严重的。
于海宁看看两边坐着喝茶的东厂番役,有点犹豫要不要说。
钟进卫一看于海宁这架势,就说道:“于叔不要有什么顾虑,这里都是和我同过生死的兄弟,有什么就说好了。”
顾百川早就看出于海宁是顾忌他们在,不好说。正想找个借口避出去,就听到钟进卫这么一讲,反而不好意思避了,就坐着只管喝茶,心里却是暗暗感激钟进卫。
于海宁见钟进卫当着这些东厂番役这么说了,就只好开口,要不就落了公子的面子:“公子,最近皇上把那几个受贿的御史抄家了,又没给原工部尚书脸面,直接准了其辞呈。京师中的官吏都猜测皇上是不是要严查贪腐了,毕竟上次的城墙腐败案就有牵扯到原工部尚书。所以这段时间,珠宝首饰这类奢侈品都卖不动,没人敢买。”
“哦,这样啊,那这个店铺,于叔先看着办吧。”钟进卫一时也不知道卖什么东西好,就把决定权直接扔给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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