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支军队从京师城外勤王军营地开出,押着一长串车辆往西北而去。
这支军队由马祥麟直属的三百骑军和张凤仪所领的七百步军组成,全部听命于中兴侯钟进卫。
阎应元本想跟在钟进卫身边护卫他,毕竟钟进卫身边没有一个亲卫。不过被钟进卫拒绝了,钟进卫暗示他的任命不久就会下来,到时候会随卢象升前往东江镇。
他看着这个妹夫远去,心中暗自叹道:自己的妹子在宫中都能捡到这么一个宝,真是有福气。
阎应元不是无的放矢,钟进卫位居高位后,不但不忘阿奇,几次写信给妹子,而且皇命在身,不得不拖延婚事,却又跑来跟自己解释,还写了封信给阿奇,足见中兴侯心中惦记着自己妹子。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自己托妹子的福,跟钟进卫扯上了关系,马上就得皇上赐武进士出身,又被推荐给九台,得立功勋。
阎家得遇钟进卫,真是祖宗积福啊!阎应元暗自感慨道。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原本历史上的事迹,就算没有他妹子,钟进卫照样会为国举贤。
卢象升看孙承宗已经带领众将回营了,而且钟进卫所在的军队已经走得没影,阎应元却还在呆看着。就开着玩笑提醒他说道:“丽亨,中兴侯都走远了,不用看了,你这大舅子是跑不了的,这点我看得出来。”
卢象升的话,唤醒了沉思中的阎应元,他不好意思地对卢象升笑笑,然后道:“九台开玩笑了,走,回营吧,一起研究下水战如何?”
卢象升自然也事先知道了任命,他笑着道:“好,我们去查看下辽东地形,看以后我们如何配合。”
远去的车队中,马祥麟和张凤仪并骑在一辆车边上,周围却并无钟进卫的踪迹。
“中兴侯也真够忙得,打了胜仗回来后,竟然一夜未睡,今日就又奉皇命出京办事。”张凤仪给自己相公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那些东西都是中兴侯搞出来的。”马祥麟也叹道。
他和张凤仪陪同钟进卫去了大明皇家银行,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水泥厂,视察水泥、玻璃以及炼钢的情况。
看着钟进卫既能和这个说得头头是道,又能说得另外一人连连点头。不由得暗自赞叹,王侯将相中能有钟进卫这么有本事的人,怕也只是在开国的时候才有了。
他看得出来,不但是自己敬佩钟进卫,而且连以前目中无人的宦官,那个掌管水泥厂的安公公也对钟进卫毕恭毕敬,听从钟进卫的指派。
钟进卫在水泥厂安排完了事情后,已是深夜才回到中兴侯府。
然后让自己去休息,他却在书房忙到天亮,再派人往各处送信,向皇上递奏章。直到现在出发,才有时间在车厢中补睡。
“相公,你说我们真的得是押送军饷么?”张凤仪早已瞧出不对,问马祥麟道。
马祥麟回头看了下那些车辆,然后摇头道:“有押送空车去发军饷的么,显然是另有事要做,除非军饷本就不在京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只需听命侯爷即可。”
他们夫妻俩早就看出这些车辆都是空车,中兴侯这么匆忙离京,肯定是另有要事。
等中兴侯醒了之后,自然会告诉他们俩,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因此,他俩一点都不急,只管埋头赶路。
勤王军大营,宣府军所在营地中,总兵侯世禄和心腹游击孔方正在商议事情。
“大帅,朝廷也已有几个月未发放我宣府军的军饷了,大帅您就在这里,朝廷咋不直接发给大帅您呢?”孔方自从知道那支白杆军是专门去九边军镇发放军饷,就存了这个疑惑,感觉朝廷不信任他们,否则何必这么麻烦呢。
侯世禄看了一眼这个心腹,心里有点忧虑,低声道:“我瞧着朝廷发放军饷之例可能会改。而且你没有看出来么,那支白杆军中的车辆根本就是空车。”
“这,那朝廷怎么还明说发军饷,这军饷都没,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边关等了那么久结果没有军饷,岂不造反?”孔方自己倒没注意车辆的情况,现在听侯世禄这么一说,就更闹不明白了。
“我瞧着这里面怎么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朝廷这是要干嘛?”侯世禄也想不清楚朝廷说发军饷,这军饷到底在哪里。
不过不管这军饷在那里,既然说了要发,肯定是会去发的。自己留在宣府的军队远少于所报数额,如果中兴侯跑去一发军饷,就会露馅,得弥补一下才行。
侯世禄想到这里,他对孔方道:“你不用等这里了,偷偷赶回宣府,布置好一切,免得让中兴侯发现问题。”
孔方有点犹豫,不甘心地道:“大帅,这朝廷还没有论功行赏呢!”
侯世禄一听,把眼一瞪,把孔方吓了一大跳。
他慌忙改口道:“当然是回宣府更重要了,只要大帅有功,好处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属下。”
侯世禄一听孔方这话才像点样子,他拍拍孔方的肩膀道:“你一向来就是我的心腹,什么事情都没有瞒你。宣府的事情,虽然边军多有在做,但也摆不得台面。那些事要是让中兴侯知道而捅了出来,就不是闹着玩的。你明白么?”
“属下明白,属下当然明白。”孔方虽然有点贪婪,想先拿了朝廷的赏赐后再说,但侯世禄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轻重,就连忙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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