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带寒烟, 朦胧澹月云来去。
顾夏一瞬间想了很多, 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她不怕有陌生男人侵袭, 她力气大, 总能制住对方。
怕的是若有人设计, 大张旗鼓的宣扬, 此番必要连累姐姐。
眼神一厉,手中的玉钗对着那人的后心狠狠刺下。
恰在此时,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哼, 如同炸雷般,让她一个激灵,玉钗堪堪停在薄薄的锦衣上头, 只差一点就要刺进去。
康熙察觉到背后异物, 终于回神。
夜风有些凉,顾夏抽了抽鼻子, 惊恐涌上心间。
“你呀。”
满头青丝落上一只宽厚的大手, 轻轻的揉了揉, 康熙俯身, 将她搂到怀里轻声安慰:“是朕不好……”
一听他开口, 顾夏又抽了抽鼻子, 她是真的被吓到。
睡的好好的,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黑黢黢的又看不到脸, 真真要把人吓死才算完。
给的惊喜变成惊吓, 康熙摸摸鼻子,略有些羞赧,牵着她柔软的小手,缓缓在庭院中踱步。
“这些时日忙乱的紧,一直没空来寻你,可还好?”
他的手很暖,又很大,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被吓的脑袋有些懵,顾夏也知道,她的回答只能是肯定:“都还好,就是瞧着钮妃姐姐有些心酸,闲暇时光,又有些思念万岁爷,倒也还成。”
听她这么说,康熙又揉了揉她的云鬓乌发,感受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这才笑道:“也得好好照顾自个儿才成。”
瞧她那巴掌大的小脸蛋,总觉得下巴又尖上些许。
点了点头,这会儿眼睛适应暗黑朦胧的夜,顾夏能瞧见他的眼眸倒比天上的星子还亮些,反握住对方的大手,顾夏殷殷嘱咐:“漫说我,万岁爷也得好生照顾自个儿,若不是您身量瘦上许多,臣妾又怎么会认错。”
合着都是他的错不成,康熙哑然失笑,好容易回了景仁宫,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解开披风系带,宽阔的身躯压了上去。
红烛垂泪,寒鸦落在枝头。
天上星云璀璨夺目,如同匹练的银河宽广无双,数万年来不曾变化,见证着无数的儿女情长。
顾夏低声轻喘,眼角滑过难耐的泪滴。
今晚又激烈又缠绵,顾夏有些累,脑海中晃悠着对方的八块腹肌,紧实有致,惹人极了。
康熙也很满足,懒洋洋的躺在她身边,不顾她身上湿汗淋淋,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对方圈在怀中。
“蜜桃长熟之后,滋味果然无与伦比,美妙极了,不枉朕殷勤等上许久。”
顾夏:……
要说起这方面的经验,她比康熙要充足许多,到底没有他的厚脸皮,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张芙蓉面红霞漫布,羞涩万分。
她面带酡红,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无尽的春意,像是春日枝头那一朵最娇艳的海棠花,俏生生的挺立着,等待有缘人的采撷。
而他,便是那个有缘人。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些话,顾夏扭着发丝,好奇的抬眸问:“您上次说信,是什么信来着?臣妾怎么没有收到?”
康熙沉默一瞬,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缓缓道:“奴才们会错意,送到皇后那里去。”
“哦。”那是他的正头夫妻,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想了想又紧张起来:“上面没有我的署名吧?”
若是被皇后看到带着她名字的书信,怕不是要怒气攻心,谁也受不住这样的事。
平心而论,她若是皇后,恨不得下面的小妃嫔死绝了,装什么温柔大度,偏要一天三遍的立规矩,累的她们没力气侍寝才是。
再挣到她头上,那更是戳她的心肝眼,万不能好了。
她不是一个能做皇后的人,顾夏怏怏的想。
康熙似是不愿多说,摇了摇头,说起别的来,“礼部拟出几个封号,你瞧瞧喜欢哪个,改天朕便下旨。”
说着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朕觉得熙极好,另有淑贤柔婉等字,略平凡些。”
熙?康熙?
顾夏迟疑:“那岂不是重您的年号?”
康熙但笑不语,见她有些惴惴,这才温声道:“你心肠柔软,有这个封号震慑,也能少些烦忧。”
他总说她单纯,顾夏倒觉得,康熙比她更单纯,就这么一块蛋糕,多一个人分,就要少一口的,谁愿意?谁的勺子大些,必要掰折了才好。
后宫女子,身家性命都系在他身上,自然在意万分。
只到底有些累,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康熙轻柔的摸摸她光滑的小脸,在上面印上一个轻吻,心中某个角落柔软的一塌糊涂。
承乾宫。
钮妃没一会儿便悠悠醒转,身边被褥凌乱不堪,她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显然走开不是一时半刻。
说要照顾她的人,一去不回。
她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床帐,胡思乱想的怎么也睡不着。
三更敲过,瓜嫔还未回转,她便知道,今夜怕是回不来。
一时间心中纷杂,各种念头在脑海中徘徊不定,竟不知如何是好。
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钮妃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第二日起的有些迟,她不在,钮妃没敢问她人在何处,只到底心中酸楚难受。
背过身的时候,用锦帕擦拭眼角,说来也是,她这般似恶鬼的面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瓜嫔照看的烦了,不愿再来也是应当的,她不该抑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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