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犹豫了下,坐着没动。
曲青石也不是普通青衣,常常入京向石林述职,知道胖子子倾从来不离石林身边,满脸惊讶的望向梁辛:“大人也在这里?”
梁辛耸了耸肩膀,笑道:“这倒巧的很了。”
没过一会功夫,匆匆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楼梯口人影一闪,一个鹰鼻鹞眼的青袍老者上到二楼,果然是九龙司指挥使石林。
石林未着官袍,便衣出行,身后除了个大胖子子倾之外,更没带一个人。不等曲青石等人行礼,石林就挥手打断,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梁辛也不相瞒,把白天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其间的诸多因果一概掠过,只说气不过东海乾所为。
石林哪有那么好骗,不过也没多追问什么,更不掩饰自己的表情,先惊后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点头道:“总算争气,没坠了梁大人的威风!”
梁辛笑的挺客气:“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石林略显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事情。自从梁辛三探乾山之后,朝阳就向朝廷兴师问罪,熙宗皇帝‘奋起反抗’,不过这份反抗说到底还是无奈之举,打从皇帝的本心,还是不敢和修士交恶,这次熙宗皇帝微服出巡,要到乾山去见见朝阳掌门。
梁辛听的直皱眉,洪熙宗去乾山,不用说是为了向朝阳示好,皇帝这么软骨头,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石林明白他的想法,不置可否的一笑:“圣上心怀天下,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皇帝出巡,石林随行护驾,他们这一行一共也不过五六个人,低调得很。他们也是在黄昏时分进入小镇的,也许是连日劳顿,皇帝突然脸色苍白,就此投宿,不许任何人打扰,连饭也不吃就早早的睡下了。
石林等人都守在客栈中,唯独子倾不管哪套,饿了就要吃,还要吃好的,自己跑出来下馆子,这才遇到了梁辛等人。
梁辛很有些纳闷的看了石林一眼,低声笑道:“还有这么没纪律的青衣?”
胖子子倾天赋异禀,是九龙青衣之中的头号猛将,为人更忠心耿耿,唯石林马首是瞻,可天性里带着点憨态,这些小事上指挥使也不去管他,不过也从不会让他单独去执行任务。
匆匆的聊了几句之后,石林对着梁辛等人说道:“东海乾被你打残了,只要他们不再闹,用不了多久就能撤掉你们的通缉,到时我会通知你们。”说完,又呼出口浊气,苦笑着摇头:“这段时间里尽出些蹊跷的案子,人手不够了。”
不久前梁辛刚从高健口中听到类似的感慨,九龙司势力虽大,但整体上毕竟属于凡人范畴,而各地发生的案子,至少一眼看上去,都像是鬼魅所为,想要追查下去颇为不易。
梁辛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毛,笑问:“有什么特别的案子,说来听听……”
石林才懒得给他讲故事,摇头道:“等东海乾的事情彻底消停再说吧!”说完,又嘱咐了曲青石两句,带着胖子走了,皇帝还病着,石林不敢离开太久。
就在梁辛和曲青石兄妹喝酒谈笑的时候,乾山之畔风雷滚动,一道道神剑光华穿梭缭绕,九九归一中其他的门宗纷纷赶来驰援。不仅九九归一,还有一线天的天字、地字两位执事也闻讯而至!
描金峰仍裹荡着灿灿金辉,护山法阵仍运转不休,诸多高人此刻正齐聚于乾山脚下,却不得而入。一线天的天字执事,仍是三堂会审时的那个木剑老道,此刻正一言不发,紧紧盯着视线中的那连绵起伏的灿灿金山。
地字执事是个年轻道人,道号笑川,人如其名,丹凤眼、悬胆鼻、菱角嘴,天生一副笑模样,却丝毫不显轻浮,虽然年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可举手投足之间,显出的却是一副十足十的高人气派。
笑川踏上了两步,轻声感慨道:“乾山道啊,这是怎么了。”
木剑还是那副和蔼的模样,笑着摇摇头,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高深修士的味道,反而更像个跑江湖的:“东海乾流年不利,不知触了什么霉头,接二连三的出事,估计这一次,还是会去怪罪朝廷。”
笑川叹气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看上去颇有些古怪:“朝廷虽然不算什么,可现在却不是打仗的时候。”说着,他抬起头仰望星空,莫名其妙的说道:“大伙都在看着星星过日子呢。”
木剑老道突然转回了头,脸上的慈祥一扫而空,换而郑重严肃:“师弟,错了。”
笑川和木剑不是同门,但在一起在一线天做执事几十年,彼此相处的也颇为融洽,当即垂首肃立,正色道:“请师兄指教!”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打!归心者同舟共济;离心者必杀无赦。”
说完,木剑也抬起了头,仰望星空。
笑川略略皱眉:“师兄的意思,这次要帮着乾山对付朝廷?”
“你这孩子,别总想的那么简单。”木剑又恢复了和蔼的身形,笑而摇头,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清越的钟鸣,乾山道宗的护山大阵尽数收敛,朝阳真人的声音充满歉意:“敝派的护山阵法,一经发动非满六个时辰不能停歇,未能及时迎接诸位师兄前辈,朝阳有罪,乾山道宗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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