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继位, 自然会引得四方朝拜,大多数人入京朝拜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说不定路上紧赶慢赶的跑了一两个月,到了京城之后也只是在宣政殿上对着新帝拜上一拜,然后赴一场宫宴,用不了三两天功夫, 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只是这一回有些例外, 例行朝拜过后, 众人却是都被留了下来。不少人摸不透新帝的性子,因此心中惶惶, 好在皇帝陛下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 很快便有风声传了出来——再过两个月便是储君萧明瑾的及笄之礼,留下众人不过是凑个热闹。
消息传出来,不少人便是大松了口气, 然后扭头心思就又活络了。
女子及笄便是成年,大多数人这时候便是要开始议亲了。之前两代女帝因为种种原因, 这些大臣们都没能往后宫伸出手去, 眼下好不容易等到小公主成年了,自然是眼巴巴的想把家中子侄往前送了!
于是在当事人毫无所知的情况下, 满朝上下又是一阵暗流涌动。
这些人如何算计,眼下自然也碍不着萧明瑾,她自在宣政殿上见到夏子瑜后, 心中多年的思念也是难以抑制。好在夏子瑜也算是识趣, 朝拜过后便是主动求见。
重华殿中, 七年未见的两人再度重逢, 不仅是萧明瑾从懵懂稚童长成了娇俏少女,当年同样稚嫩的小少年如今也长成了器宇轩昂的俊俏少年郎。
夏子瑜略有些局促,望着萧明瑾犹豫的喊了一声:“殿下。”
萧明瑾立时便皱起了小眉头,满脸不高兴道:“唤我平安。”
只这一句话,七载分别的生疏似乎都打破了,当年的熟稔重新回到了两人身上。夏子瑜略微紧绷的神情瞬间舒展开,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平安。”
萧明瑾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眼,多年过去,这个笑容却是一如既往的让她觉得温暖。
……
之后的一个月,大抵便是萧明瑾和夏子瑜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一个月了。前者自幼被当做王朝继承人培养,文治武功样样松散不得,课业繁重自不必提。后者只是个侯世子,可西南局势复杂,他要收服人心出入战场,过得也并不比萧明瑾轻松到那里去。
两人久别重逢,又有萧墨暗自纵容,这一个月过得可谓是自在极了。不仅夏子瑜时常出入东宫,就连萧明瑾都偷偷乔装跟着夏子瑜出去过好几趟,将京城上上下下玩了个遍。
其间出过一场意外,不过有夏子瑜在侧,都没用得着暗地里保护的侍卫动手,他便将人好好护下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两人感情日笃,并没有因为多年未见就变得生疏,也没有因为相见后觉得对方不如自己这几年来所想而失望。她们相处得很好,当上储君后开始学着威严的萧明瑾会对着夏子瑜撒娇耍赖,逐渐成熟起来的夏子瑜却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对她包容宠溺。
萧墨听着侍卫和宫人们的禀报,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眼看着距离萧明瑾的及笄礼只有一个月了,她终于还是抽空把人叫来了宣室殿。
这一天钟韶自然也在,一家三口规规矩矩的相对而坐,萧墨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平安,下个月你便要及笄了。及笄之后,你便也真正的长大成人了。”
听到这话,萧明瑾的后背顿时挺得更直了些,她保证道:“阿娘放心,平安已经长大了,定不会辜负您和皇祖母的期望。”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个国家早晚都会交付到她手中。
谁料一旁的钟韶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她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严肃。平安,你阿娘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个。”她说着一顿,看了萧墨一眼,才又继续道:“你阿娘是想说,你既要及笄,便也是议亲的时候了,不知这满朝文武,亦或者那些世家公子里,可有能入你眼的儿郎?”
这话太直白了,萧明瑾愣了一下之后,白皙的俏脸瞬间就涨得通红。她眼中含羞的瞪了钟韶一眼,不满道:“阿爹,您……您说这个做什么?!”
钟韶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是正经无比:“这可是正事,如何说不得了?等你及笄之后,朝中肯定会就你的婚事上不少折子,左右避不过。若是你现在还没有心仪之人,那我和你阿娘现在就得为你相看了。”她说着,又扭头对萧墨道:“阿墨,过两天便让那些大臣送上家中子弟的画像吧。”
这话显然是玩笑,别说是公主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相看亲事也没这么急的。可萧明瑾却不知道,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阿娘,别,我不要画像!”
萧墨看着女儿急眼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她也不卖关子逗人玩儿了,便是直言道:“行了,别听你阿爹的,她逗你呢。不过我看夏子瑜不错,品性端方,又与你有多年情谊,若是平安喜欢,不妨便将事情定下了,免得朝中大臣们总惦记。”
对于朝臣们的那点儿小心思,萧墨和钟韶可是清楚得很,当年两人因一纸休书尚未复婚时,那些人可是明目张胆的就把主意打到了萧墨身上。这对有情人来说,实在是烦不胜烦。
萧明瑾如今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要说她对夏子瑜没有心动,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惦记了那么多年。可是自己心里暗暗的喜欢是一回事,被爹娘这般大咧咧的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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