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芩心头一跳,点头应是,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上前扶着幼清起来,借着机会她快速的道:“小姐别怕,把话说清楚,姑太太还是疼您的。”小姐话少胆子也小,她生怕一会儿她什么都不说,反倒让姑太太以为她真的对大表少爷有什么心思。
以前也是这样,采芩千叮咛万嘱咐,可是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去吧。”幼清靠在水蓝色绣着绿水葫芦的大迎枕上,朝采芩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采芩松了一口气和绿珠出了门。
“我们姑侄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方氏拉了幼清的手,柔声道,“你进府算起来也有八个多月了,姑母一直没有好好陪你,是姑母的不对!”
幼清笑着摇头:“家里事情多姑母也没有空,再说姑母能予我一避身之所已是大恩,幼清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出半分怨怼之心。”对方氏早年的怨怼,早化作了愧欠。
方氏闻言一愣,随即感动的道,“你这孩子,一向都是如此,让人又怜又疼。”想起了幼清的身世不由红了眼睛,“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几个表姐表兄也是你的姊妹兄长,我和你姑父也都将你当做亲生的,你别说这些见外话。”
“是。”幼清点着头,一语双关,“这里就是幼清的家,幼清就踏踏实实住在这里,再不会胡思乱想。”
方氏看着幼清满面的纯真,心里越加疼爱了几分,若非薛霭早早和周文茵定了亲事,她定然成全了幼清……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在自己跟前她也能多照拂几年,放心一些。
可惜,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况且,薛霭的婚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她原本想说的话已经开不了口,怕伤了这丫头的心,可若是不说又怕将来她真的酿了大错就来不及了。
一时间方氏看着幼清左右为难。
姑母是很为难吧,又怕伤着她,又怕她真的为了薛霭做出什么事来……
以前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只当她嫌弃她的身世,只当她不相信她。
“姑母!”方氏说不出口的话,幼清主动说了出来,“那帕子的事,我并不知情,兴许是这里头有什么曲折误会。”她说着微顿又道,“我这几日正在挑花样子呢,只等明年大表哥高中和周姐姐成亲,我能秀出一副拿得出手的绣品来做贺礼呢。”姑侄两人有什么说不得的呢,“只是我这绣技实在拿不出手。”
你当对方理所应当的明白你的心意,可你却不知道,有的事可以半真半假,而有的事却容不得模棱两可。
以前她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清丫头。”方氏顿时红了眼睛,握着幼清的手显得有些激动,她没有想到幼清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她心里百感交集,觉得幼清懂事贴心,又悔自己想的太多对自己的侄女还会疑神疑鬼,“是姑母不对,姑母只当你……”
“没有。”幼清打断方氏的话,摇着头,“正如姑母所言,我对几位表哥表姐便如那亲兄妹一般,再无旁的想法。”
不管那帕子是不是幼清送给季行的,今儿得了幼清的保证,方氏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两个孩子都是稳妥的,她相信幼清更相信季行,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反而伤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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