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玖的妻子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不断叩首的男子,她捂着嘴,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沈安走了过去,李宝玖起身,微笑伸手。
鲜血从他的额头流淌在脸上,看着狰狞可怖,可在他的妻儿眼中,却是如此的可亲。
一家四口紧紧地抱在一起,身后,梁乙埋低声道:“这个叛逆,该被处死。”
梁乙埋突然止步道:“那些人里就怕有他们的党羽,若是如此,他们会马上去通风报信,到了那时……”
他看着前方的沈安,有些后悔了,“李宝玖是你的仆役,今日我带走了他的家眷,那些人里有聪明人,他们会揣测,到时候……我就怕他们会提前动手,不好!来人!”
有人上前,梁乙埋说道:“去,守在大牢的外面,直至凌晨之前,谁出来就弄死谁!”
“起火了!”
就在此时,大牢方向突然冒起了火头,越来越大。
“去看看!”梁乙埋拔出长刀,怒吼道:“有逆贼,调集军队,马上去!”
“不必了。”
前方的沈安依旧在继续走,声音淡然。
黄春和严宝玉跟在后面,就像是两个侍卫。
前方,两个乡兵潜入了左边的巷子里,再出来时,身上多了血腥味。
后面有一个乡兵在倒着走,不住的看着左右。
这是一个毫无破绽的防御阵形,而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确保沈安的安全。
“火好大!”
周围的人被惊动了,房门打开,许多人不顾禁令,冲向了火头的方向。
“是大牢起火了!”
正准备派人去大牢的梁乙埋身体一震,不禁看向了越走越远的沈安。
身边的心腹低声道:“国相,咱们得赶紧走,否则……”
梁乙埋是梁氏最信任的人,兴庆府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干掉他。
梁乙埋点头,“去查探!马上回报!”
他招手,身边马上就围满了人,然后簇拥着他往王宫方向去了。
进宫之后,他径直去了后面。
“让娘娘起来。”
寝宫之前,有内侍拦截,梁乙埋劈手就是一巴掌。
“谁?”
里面传来了梁氏的声音。
“姐姐,是我,有急事。”
梁乙埋说出了姐姐这个称呼,就代表着不只是国事。
“等等。”
稍后梁氏就出来了,不知怎地,梁乙埋觉着她看着多了些慵懒和娇媚。
“姐姐,先前我带着沈安去了大牢,有人察觉了些什么……”
梁氏的眼中全是杀机,“弄死他们!”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梁乙埋羞愧的道:“我却慢了。”
“蠢货!”梁氏怒道:“这等时候有错无过!”
“可咱们才出来,大牢就起了火。”
梁乙埋的眼中多了震惊之色,“我怀疑是沈安点的火。”
梁氏深吸一口气,“你太年轻,去大牢的时候就该让那些人避着,沈安可提醒你了吗?”
梁乙埋摇头,“他一直没说话。”
“你……他这是早就有了纵火的打算。”梁氏觉着自家看似聪明的弟弟在沈安的面前和孩子般的无助,“必然就是他点的火……当年在青涧城时,我请他喝酒,他欣然而来,可却早有准备。他做事看似大大咧咧,可内里却滴水不漏,若非……”
她突然叹息一声,神色怅然。
“姐姐,若非什么?”梁乙埋自诩手段无敌,所以不肯认怂。
“若非是我和他有了默契,今夜你就回不来了。”梁氏突然笑了起来,很是轻松那种笑意。
“姐姐你莫要抬高了他!”梁乙埋是依靠梁氏起的家,自然警惕着和梁氏态度暧昧的沈安,天生就带着敌意。
“我没抬高。”夜风来袭,梁氏裹紧了衣裳,淡淡的道:“他能把你留在大牢里,随后点一把火,你就死的不明不白。”
“可我带了不少人,还有那些狱卒在。”
“哎!”梁氏苦笑道:“那日我遇刺,沈安的一个随从从后面冲杀上来,只是两刀就结果了刺客,这等手段若是对上了你,你身边的那些人毫无还手之力!”
梁乙埋低下头去,心情非常糟糕。
“不过我却很高兴!”梁氏有些雀跃的下了台阶,“他不肯对你下手,这就是诚意,有了他在兴庆府,咱们的把握就更大了些”
后面的内侍是梁氏的绝对心腹,他低声道:“娘娘,依靠那人……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些?”
“可咱们还能倚靠谁?”梁氏冷冷的道:“他是名将,天下闻名,我们不是对手,辽皇也不是对手,这等人……宋人百年才出了一个,若是他领军,兴庆府何人能敌?”
梁乙埋摇头,“无人能敌,可他领军……哪来的军队……”
他突然抬头,神色惊惶,“姐姐,你想让他领军?不能啊!”
梁氏摆手,“我还在思量,你无需多虑。”
……
兴庆府的大牢被烧成了白地,据闻起因是有狱卒晚上在里面做饭饮酒,结果点燃了稻草。
兴庆府里无人为之惋惜,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梁氏准备在宫中举办宴会,要求兴庆府的贵妇人们出席。
自从李谅祚去了之后,梁氏就做出了寡妇的姿态,宫中再也没举办过这等酒宴。
这是第一次,而且宫中有人往外传话,说是娘娘希望这次宴请能成为大夏各方和解的一次良机。
这是要妥协了吗?
于是各方意动。
就在此时,沈安兀自在客店高卧。
冬天睡回笼觉的感觉真好,沈安希望就这么睡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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