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是什么感觉,方元顿时体会到了。
铁证如山之下,诸多武林人士纷纷色变,乃至抽出兵刃,与山庄护卫对峙。
而此时,南宫问天面色木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相。
南宫秀神色惊惶,南宫青则面带冷笑,又有些哀伤,南宫符却是悄悄靠近了南宫问天一点。
这一切的一切,宛若一幕幕舞台剧,让方元看得很有意思。
“南宫庄主!”
同席之上,万老爷子与松鹤真人等人勃然色变,拉开一段距离:“我等与你相交多年,此时只问一句,这些事情可真?”
“哼……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南宫问天长叹一声,负手而立:“但仅凭你们这些三脚猫货色,又怎么可能发现我的手段?……魔门,想不到你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嘿嘿……南宫庄主,你可让我们找得好苦!”
沙哑的声音宛若夜枭,一个灰袍人从酒席中站起。
“什么?”
“魔门?”
万老爷子等人顿时色变,这可是江湖邪道势力之首,传闻里面的魔头一个个杀人如麻,凶名能止小儿夜啼。
只是他们骇然同时,又有些不解。
如果这一切都是魔门阴谋,这个灰袍人为何还要出来承认,这不相当于在杀局当中主动制造破绽么?
“同是乌鸦,又何必笑话一般黑?”
灰袍人摇了摇头:“我还未曾向你们介绍,这位南宫庄主,哦!他之前也不叫这个名字,可同样也是我魔门的一位执事呢,并且一手用毒之术,深得当年五毒法王的真传!”
砰砰!
话音刚落,最外面的酒席之上,一个个江湖好汉就愕然倒地,四肢发麻,半点内力都凝聚不起了。
唰!
仿佛割麦子一样,一波又一波人倒下,转眼间在场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尽皆软倒在地。
这南宫问天,赫然早就在酒席中下了毒手!
‘难道南宫问天事先得到了情报?或者早就下定决心,要将这波人一网打尽……又或者是刚才临时下的毒?如果是最后一种,又能区分敌我,这手段却是不差了!’
方元看了看周围。
只见除了神兵山庄的自己人之外,就只有万老爷子等几个内功深湛的高手,还有那个灰袍人,尚能勉强站立。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南宫问天负手长叹:“原本我只想安安静静地退隐江湖,潜修武道,为什么你们总要来逼我?”
“啧啧……酒食之内,以天香胡椒调味,此物无毒,但若与另外一种海底刺鲸油燃烧的香气混合,却能令人筋骨松软,三日不起……你是早有防人之心啊!”
灰袍人摇头晃脑地叹息,却不如何吃惊,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
“现在的魔门后辈,都是这么猖狂的么?”
南宫问天一挥手,福伯带领大批甲士浮现,长刀硬弩对准了灰袍人:“也罢,今日就杀光你们,血祭魔兵,必能大成!动手!”
他显然也知道事不宜迟的道理,更不想等到魔门的暗手出动,悍然下命。
“遵命!”
福伯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身形鬼魅般一闪,一掌轰出!
砰!
他全力一击,狠狠打在猝不及防的南宫问天胸口,骨裂声顿时响起,旋即飘然后撤,宛若一只穿花蝴蝶,躲开了南宫问天凌厉的反击。
“你……不是阿福!”
南宫问天捂着胸口,嘴角溢血,盯着福伯,目光中似有火焰。
“嘻嘻……奴家伺候得庄主不美么?”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福伯口里传出,令人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魔门六道,其中的无形道专司暗杀,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你既然杀了阿福而剥皮易容,看来这些铁甲兵卫,也被你渗透了不少!”南宫问天虽然狼狈,但身形仍旧如同标枪一般挺直。
刷拉拉!
话音刚落,铁甲士中就爆发一阵骚乱,不少甲士挥刀砍杀向自己的同僚,竟然是毫不犹豫。
仅仅过了片刻,这些甲士就死伤过半,剩下的却是将武器对准了曾经的庄主。
“庄主大人果然聪慧,可惜……只是马后炮而已……”易容女子并未改回之前的妆容,依旧顶着福伯的皮相:“不过……这也是庄主这一月来醉心魔兵,大半时间都在地洞之中,否则当可早早发现端倪!但现在,你的三大供奉已经被奴家杀了两个,收买了一个,此时的你,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呢!”
“是啊!”
南宫问天看看周围。
众叛亲离,身败名裂,就是他此时最好的写照。
甚至,本身还受到重创,又被围攻,简直是十死无生。
“爹爹……这……这不是真的!”
南宫秀面色苍白,不断后退,抓着丈夫徐如玉的手。
可惜,此时这个青年高手同样面色惨白。
“果然……”南宫青却是叹息一声:“这一日终究到来,爹爹你可有后悔?”
“后悔?我后悔什么?”
南宫问天眼睛中似有血丝,看向方元:“无望,你过来!”
方元顿时浑身一紧。
‘不对劲!’
‘看魔门这手段,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一刀定乾坤,却故意拖延至今,就是为了将南宫问天逼入绝境!显然图谋极大!’
‘而南宫问天虽然看似山穷水尽,却依旧有着翻盘的希望,那就是魔兵!按照他所言,魔兵已经几乎培育大成,只要再经历一场血祭……此时取出,绝对可以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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