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五章那是表哥和表妹(下)
殿前碧池如玉、翠竹掩映,殿门上方描金盘龙扁题着“碧倾”二字,颇见精雅,但满地荒草、斑驳朱门却破坏了景致。
我正留心观察,暗猜秋霁言带我来此的目的时,他在前面招手催促道:“不要发愣,快过来。”
我紧走几步,跟着似是熟门熟路的秋霁言进了殿门。殿中珠帘绣幕,陈设精美,琉璃盘、玛瑙瓶不一而足。只可惜如今全蒙了层灰,显得暗淡无光,但管中窥豹,不难想象这座宫殿全盛时的华美。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我边蹙眉挥开拦路的蛛网边问。
他并不答话,当先步入内殿,打开角落里的衣柜,满满一柜子衣服映入我的眼帘。
秋霁言从柜里抽出件淡紫纱衣抖了抖,问:“这件如何?”
我看都不看那件衣服,不耐烦的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里是你母亲未出嫁前的居所。”秋霁言的笑里含上了几分意义不明的讥讽。他说着把另一边的纱帘挥开,一双冷冽幽邃的眼就这样直直的闯入我心中。
我呆楞了一瞬,但马上恢复如初,因为发现那不过是幅真人大小的画像。画中少女身穿绯红色宫装,配上无双丽色,如浴火凤凰,雍容华贵的让人目眩。
我细细打量据说是我母亲的画像,越看越别扭,实在是那张脸和我顶着的这张太相似,大约有八、九分。
“你母亲死后,前任楚王心中有愧,一直命人认真打理此殿,所以多年来倒也不曾变样。不过最近几年,太后虽没动这宫中一草一木,却撤走了所有宫人,还严令任何人不准靠近此地,所以才荒废了。这宫里如今人多眼杂,其他各宫也不是你我能随意走动的,我自然带你来此换衣。”秋霁言不耐烦的解释,然后又把衣服递了过来:“还磨蹭什么,赶紧换衣服吧!”
“等等。”我阻止他赶鸭子上架的行为,从衣柜里挑出另一件和画上少女相似的绯色宫装,满意的笑道:“我要这件。”
他的眸光一闪,收回手中的紫衣,淡然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太后寿诞,宫中却并无艳红?”
“本来不知,不过现在大概明白了。”
“既然如此,你还要穿吗?
“为什么不穿?未见这画像前,我还没感觉,如今真是越看越觉得这颜色和我般配。”我边说边拿衣服在身上比着,同时满意的把头点了又点。
秋霁言直直的注视我,有一刻他的眼光锐利的像刚磨过的刀锋,似乎瞬间就会把我生生割裂。但下一刻,我又觉得那根本是我的错觉,因为他依旧如平素般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你想怎么做?”他问,带笑的眼中竟让我感到一股隐约的快意与残忍,那种乐见别人受苦受难的样子实在很欠揍。
“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笑得典雅而妩媚,随后抱怨道:“人家肯定会很惨,好赖咱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却连个表情也没有。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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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的玉葶池澄清无波,宁静美丽的一如端庄优雅的贵妇,让人不自觉沉醉其间。品花宴就设在玉葶池面的石台上,此时黄昏刚过,月色正朦胧一片,照在池上的淡淡银光远不及石台四周白玉栏杆上悬挂的各色琉璃宫灯明亮耀目。猛然看去,竟似无数月亮散落池中,衬着石台上的翩翩歌舞,让人疑似身在九重仙宫。
相比石台上的光亮,岸上观赏品花宴会人等的坐处实在昏暗无光,只点了寥寥三五盏宫灯,又都隔得甚远,是标准的台上看岸上,雾里看花;岸上看台上,火眼金精。
楚国的风俗并不像清朝那么严谨,对贵族女眷的行为虽有要求,但总体来说却很松散,所以品花宴上的千金们在面对众人时都落落大方,很是得体。这次品花宴除了楚王和太后外,有幸受邀的观众只有四大家族之人和寥寥几个皇亲,尤其四大家族年轻一辈到场的多如牛毛,也让我体会到品花宴举办的另一层含义,说白了就和清朝的选秀差不多,楚王挑剩下了,自然由皇族和四大家族的其他年轻者接手。
我和秋霁言出现时,品花宴早已开始,以太后楚王为首,众人的目光皆落在石台上尽心表演的少女身上,而岸边又灯光昏暗,直到我们在人群后的偏远角落一张空着的桌前坐下,远远的开始欣赏歌舞时,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等我坐定时,台上已又换了一名少女弹揍琵琶,虽然我离石台有些远,但凭着台上如白昼般的照明,我依旧看出那是之前和楚王慕容昊幽会的少女。
“那是司徒家的司徒绯,和你同岁。听说自幼天资聪颖,诗书礼乐俱精,尤其弹得一手好琵琶,再加上品貌出众,这两年已引得无数王孙公子登门求亲。可司徒家族长司徒悠然一直很宝贝这个孙女,所以未曾订下婚事。不过依我看,司徒悠然那个老东西肯定对楚后宝座眼热的紧,早就眼巴巴的盼着自己孙女入宫为后。”秋霁言凑在我耳边轻声解说,不过越说越没正经,竟然把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司徒家族长称为老东西。但如果想想他对楚王的不恭,司徒族长被称为老东西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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