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沈秋天去薄晔房间门口敲门。
先是敲了三声,无人应答,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丧失耐心地“啧”了一声:“这两个要是敢白日宣淫, 我今晚就搬来跟薄晔睡……”
再接再厉,他这次用了点力气敲,“咚咚咚”的敲门声里透着小情绪。
过了一会, 门从里面被拉开。
房间里被遮光窗帘挡得严实,黑沉沉一片。
薄晔松松垮垮穿了一件白色浴袍斜倚在门口, 整整衣襟, 睡眼惺忪:“什么事?”
“什么事?我来能有什么事?查水表吗?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把手臂上挂着的两套衣服一股脑塞进他怀里, 沈秋天没什么好气:“快点起床!午宴快开始了, 全队就差你们两个。”
薄晔抱着衣服,心累地叹气:“能不去吗?我更想留在酒店睡觉。”
“不能。”沈秋天瞪他,“冠军团队缺席,像什么话?赶紧收拾,半小时后出发。”
薄晔敷衍他几句,抱着正装回到套房内。
昏暗中,床上的少年背对他侧躺着, 微弱亮光从窗帘缝隙间泄漏, 映出年轻的轮廓, 肩颈处的线条尤其优雅柔软。
站于床边, 他摇摆不定, 不知是现在叫人起床, 还是自己先去收拾,让他再睡会。
最终,他转身将衣服轻手轻脚放在沙发上,脱了浴袍,掀开被子再次上床。
他决定暂时谁都不起床。
唐止睡得迷糊,感到身后温暖的身躯贴了上来,无意识地嘟哝一声:“谁?”
“秋田。”揽住他的肩,薄晔在他皮肤细腻的颈侧印了个吻,“来催人。”
脑子渐渐清醒,唐止这才想起上午还有正事。
意识到现状后,少年拱了拱,垂首将脸埋进被子里,崩溃地低喊:“老公——不想起床——”
薄晔轻笑,毫无原则地跟他一起犯规:“我们晚点去。”
慈善午宴在户外举行,薄晔和唐止赶到现场时,主办方的致辞已经结束,宾客们开始自由活动。
拿着邀请函进入前,唐止帮他系上领结。薄晔低着头,看他白净的手指缠着黑色带子,鲜明的色彩对比下很是好看。
系好后,刚要放下手却被薄晔抓住。
盯着他的眼睛,男人将白嫩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真贤惠,谢谢宝贝。”
“薄晔!”唐止急着抽回手,禁止他耍流氓。
看看四周,还好没人。
进入现场,这一对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西柚正站在铺着红格子餐布的长桌前取餐,看到两人后,仗着是熟人,向他们招手:“薄晔!Candi!”
等人走到跟前,西柚服务周到地给他们递餐盘:“这么晚才到?吃饭都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看看长桌上一溜的异国餐点,薄晔淡淡道:“对这些不感兴趣,不如在酒店吃糖。”
“这都没兴趣?”西柚惊讶,拿起一根可以当棍子使的蟹脚,“糖能有这个好吃?”
薄晔静默片刻,似是在回味:“又软又甜又纯,舔的时候还会发出好听的声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唐止拿叉子的手顿了一下,红晕从眼下直烧到脸颊,羞愤交加地踩了男人一脚。
薄晔表情明显一僵,碍于有旁人在身边,只悄悄在轻掐少年的腰侧,作为惩罚。
“什么糖?”西柚满脸困惑地对着蟹脚,暗自犯嘀咕:“怎么听着有种色情的味道?”
摇摇头,他把粗长的蟹脚插回堆砌的碎冰间,对薄晔说:“你昨天那一下太狠了,把非尘撞出心理阴影了。”
薄晔淡然地瞥他一眼:“怎么说?”
“昨天回去后就一直没说话,谁叫他都不理,对着手机……”话说一半,西柚“噗嗤”笑了一声,又觉得这样不妥,整整面色,继续道:“我凑近一看,发现他在闲鱼上挂他那辆骚黄色雅马哈R6,你能明白我当时的震撼吗?那辆车他平时都不舍得让我们碰一下,完全当女朋友来宠,说卖就卖,啧啧,看来是一辈子都不打算骑摩托了。”
薄晔听后轻笑:“不至于吧。”
作为朋友,他明白,步非尘是摩托车爱好者,R6是他去年收集的新宠,宝贝得不得了,哪能说卖就卖。
“被强烈刺激到了。”西柚道:“不过还没发布信息就被我死活拦住,可不能因为输了场比赛就卖女朋友。”
唐止在一旁取餐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语言。
他转头看去,一个少年跟一个男人在互相打闹。
男人一手远远地拿开百事可乐的罐子,他微微抻着脖子,脸上湿透,发梢还在滴水,高档的白色衬衫上有一片焦糖色痕迹。
应该是被喷到了。
少年笑得弯下腰,一手指着他,嘴里喊道:“騙された!騙された!”(上当了!)
男人抹了把脸,略显无奈地摇头,把可乐罐放在一边,对他招手:“来い。”(过来。)
“いや!”(不要!)
做了个鬼脸,少年要跑开,只是还没跑远就被男人捉了回来,又是一阵嬉闹。
看着笑出眼泪的男孩,唐止无端有些羡慕。男孩对男人说话时不用敬语,用词像个小孩,两人关系应该非常好。
能够不顾他人的眼光,在公开场合……
“看什么?”薄晔注意到少年看着一个方向出神,突然问了一句。
唐止收回视线,轻声道:“なんで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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