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下罢,叶裳赢了。
皇帝摆第二局棋,见叶裳依旧没骨头一样,跟他下棋,就跟应景玩儿一般,轻松悠闲的很,他开口问,“朕上次问你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叶裳落子,散漫地问。
皇帝似乎忘了一旁观棋的国丈,对他说,“还能是什么事儿?就是你的婚事儿。听说苏府小姐也在灵云寺,你这次去灵云寺,可见着她了?”
叶裳摇头,“没见到。”
“嗯?”皇帝挑眉。
叶裳懒洋洋地说,“那个疯丫头估计是不喜欢听和尚念经,灵云寺大做法事,她却没露面。我祭拜完父王母妃就回来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怀疑地问,“你确定是她没露面?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见她?所以故意避着躲开了她?每年你祭拜完你父王母妃后,都会在灵云镇多待上两日,今年怎么这么急着回京?”
叶裳也瞅了皇上一眼,脸色有些郁气,“我险些丧命在灵云镇,那个破地方,不待也罢。”话落,又说,“我想红粉楼的瑟瑟了,好久都没能去她那听曲了。”
皇帝剜了他一眼,脸色不愉,“一个红粉烟花之地的女子,到让你上心得很。”
叶裳勾唇一笑,“红粉美人,酥心入骨,皇上没尝过,当然不知道个中妙处。”
皇帝板下脸,终于开口训道,“越说越不像话了。”
叶裳转头看向国丈,笑得十分惬意,“听说国丈年轻时,也爱红粉香软中的美人。国丈是过来人,一定十分清楚了。你告诉皇上,是不是妙不可言?”
国丈猛地咳嗽起来,老脸有些红又有些黑,“叶世子,专心下棋,皇上要扳回局面了。”
叶裳笑着转过头,对皇帝说,“看吧,不言而喻。”
皇帝转头看了国丈一眼,也笑了一声,对他说,“再不专心,朕真要赢你了。”
叶裳散漫地落子,轻轻巧巧一颗棋子落下,顿时棋局就占了上风。
皇帝无奈,“你这棋风可真是让人摸不清门路,剑走偏锋,奇思诡异。”
叶裳笑得像狐狸,“我就指着棋艺赢赌注呢,否则您赏给我那点儿钱,哪够我买酒混吃混喝?”
皇帝哼笑,“不思进取。”
叶裳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漫不经心地说,“容安王府是世袭王府嘛,我一辈子混吃等死也还是可以的。要什么思啊取啊的,我爹娘倒是思啊取啊,还不是早早就归了西?及时行乐且行乐。”
皇帝伸手一推棋盘,恼怒地说,“每次朕叫你下棋,都被你气死。”
叶裳看着他,“皇上不继续下了?”
皇帝摆手,脸色不好看,“不下了。”话落,看着他,沉声道,“朕问你,听说你收服了易疯子带去了府中?”
叶裳点点头。
“为何?”皇帝问。
叶裳伸手摸摸左肩,答非所问地说,“穿骨钉带着剧毒,挖骨剔肉后留下了个洞,即便用了上好的药,但也会落疤。难看死了。”
皇帝挑眉,“所以你就将易疯子收在府中,以便折磨他?为你的疤痕泄愤?”
叶裳放下手,也脸色难看地轻哼,“我自然饶不了他。从小到大,皇上都没打过我板子呢,却被他险些害了命。”
皇帝面色稍霁,“据说江湖杀手有一个规矩,哪怕是死,也不透露雇主姓名?”
叶裳颔首,“似乎是有这么个规矩。”
皇帝拈起一颗棋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又扔在桌上,“啪”地一声响,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也在这王土之上。江湖规矩凌驾于王法之上吗?朕便不信了。”
叶裳道,“很多人为了泄私愤,都会从江湖杀手处买凶杀人,江湖杀手做的就是存活的营生。有这规矩跟王法的关系倒也不大。只是我想不出谁要杀我,且如此谋划已久,处心积虑。我不会折磨死易疯子,但会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有一日,会为了死而说出雇主姓名。”
皇帝看着他,点点头,“朕本来想要轻武卫擒住他之后剐了他,既然你要留着他,你就自己处置吧。”
叶裳点头、
皇帝见即便跟他说正经事,他依然懒洋洋没骨头的架势,他顿时又存了些气,对他怒道,“整日里不成样子,见了你就眼睛疼。滚吧。”
叶裳麻溜地站起身,对皇上作了一揖,笑得畅快,“那我滚了,红粉楼的瑟瑟还等着我呢。”话落,他干脆地转身,出了凉亭,似乎一刻也不想在皇宫待着。
皇帝见叶裳离开,转眼就脚步轻松地消失在亭台轩榭外,他无力地摇头,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国丈道,“容安王和王妃何等人才品貌,可惜了叶裳,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张脸了。”
国丈笑着说,“叶世子年少,正是贪玩的年纪,等娶妻生子后就会改进了。”
皇帝揉揉眉心,似乎十分头疼,看向国丈,“你要说的是何事?”
国丈连忙道,“兵部有一封奏报,北周最近没什么动静,但二皇子楚含一直在边境养伤,未曾回京。老臣揣测,北周怕是还有再兴兵的打算。”
“哦?”皇帝皱眉,“那封奏报呢?”
国丈从袖中取出,递给皇帝。
皇帝展开,看罢之后,眉头紧锁,“朕本来打算近日内调回苏澈,看来如今只能作罢,让他多留在边境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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