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的脉搏跳跃得十分鲜活,即便叶裳学医不精,也知道这是滑脉,是喜脉。
他感觉指尖下的脉搏,像是有个很软的珠子在窜来窜去,不停地跳跃,如珠子在盘里转,他呆了半晌,手指被珠子转得微微发颤,饶是他定力十足,也耐不住心口砰砰跳动。
喜脉!
竟然是喜脉!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给苏风暖把脉的手,一时间涌起无数情绪。
又惊又喜,还带着突然间发现的惊异震撼。
她有孕了!竟然有孕了!
他虽然有想过她不服避子汤,有可能会有孕,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苏风暖的身体因为修习至寒功力,寒气成毒,盘踞在她身体里,她是很难有孕的。
所以,一直一拉怕伤她身子,他们未服避子汤。
但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
想想他们真正在一起,还没有多久,虽然他不知节制了些,但她的身子也未免出人预料地太争气了。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收敛了情绪,转过头,看着苏风暖,她依旧沉沉睡着,眉目间透着浓浓疲惫。
他惊喜震撼等等情绪散去,又自责起来,她有喜了,他早先竟然没发觉,竟然还缠着她闹腾她累她,将她累得睡得喊都喊不醒了,可见真是累极了。
不知道伤到了孩子没有?
他想喊醒她,又舍不得,于是,又将手放在她脉搏上,给她细细地把脉。
可是,她脉搏又恢复了早先的云雾笼罩,探不到脉了,再也没有刚刚如盘走珠般的跳跃,他蹙眉,又把了片刻,依旧没有。若非他肯定刚刚自己指下的感觉如今还记忆犹新,几乎怀疑自己把错脉了。
他慢慢地坐起身,终是忍不住伸手推苏风暖,“暖儿,醒醒!”
苏风暖依旧未醒。
叶裳手下用力,推她身子,“暖儿醒醒。”
苏风暖终于被推醒,她眼皮沉重地睁不开,闭着眼睛,对他困浓浓地说,“叶裳,我好困啊,不吃饭了好不好?”
叶裳立即说,“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你快醒醒,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明天说好不好?”苏风暖困倦地道。
叶裳摇头,“不行,你现在就起来,现在必须说。”
苏风暖无奈,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无奈地瞅着他,“说吧,什么事儿?”
叶裳克制着情绪对她说,“你有喜了,你知道不知道?”
苏风暖一怔,困意去了一半,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叶裳被她问住,听她语气不对,立即说,“你知道对不对?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风暖瞅着他,“我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有喜了?”
叶裳也顾不得与她绕话了,立即说,“我刚刚见你疲惫,喊你吃饭,喊也喊不醒,我不放心,给你把脉,你的脉如盘走珠,是滑脉。”
苏风暖一愣,对他道,“你给我把脉是滑脉?”话落,她当即睡意全无,忽地坐了起来,伸手给自己把脉。
叶裳在一旁说,“怎么起得这么猛?小心些。”
苏风暖不理会他,径自给自己把脉,但她把了半晌,她的脉搏云雾笼罩,什么也探不到,她皱眉,扭头看着叶裳,“我什么也探不到,你是怎么探到的?”
叶裳对她说,“我就是这样把的脉,你的脉搏跳动得十分调皮活跃,真的是如盘走珠。”
苏风暖对他问,“没有云雾?”
叶裳摇头,“早先有,后来突然云雾散去,脉搏跳跃得十分活跃,不过也只是片刻,又变成云雾笼罩了。我心有疑虑,不明白,不放心,才喊醒了你问问。”
苏风暖闻言又把脉片刻,还是没探到叶裳所说的情况,她放下手,拽住他的手,对他说,“你确定没把错吗?真的是滑脉?是喜脉?”
叶裳肯定地道,“我虽然医术不精,但比普通大夫也算比得上,真的是滑脉,十分清楚。”
苏风暖闻言顿时对他笑了,伸手抱住他,“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说着,她将头埋在叶裳心口窝,低低愉悦地笑起来,“真没想到啊,我本打算去望帝山后好好找找古籍医书,看看有什么办法祛除身体里的寒气,治了宫寒之症,希望有孕,却这么顺我心,遂我意地早早来了,让我也不必费心思去找什么古籍医书了。叶裳,你说,上天是厚爱我,还是厚爱你啊。”
叶裳见她高兴,被她感染,压制下去的喜乐冒出来,搂着她笑着说,“自然是厚爱你。”
苏风暖摇头,“不对,我做了许多缺德事儿,杀生太大,造孽太多,定然是你生来心善,心地宽厚,上天厚爱你才对。”
叶裳轻笑,“不管是厚爱谁,总之,是我们的孩子。”
苏风暖重重地点头,“你猜,他是男孩是女孩啊?”
叶裳低头瞅了她一眼,道,“女孩吧,像你一样聪明,将来,我定要把她看好了,不让她小小年纪就出去招惹臭小子。”
苏风暖“扑哧”一笑,伸手捶他,“你是在说你自己是我招惹的那个臭小子吗?”
叶裳低笑,“你说呢?”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是该看着些。”话落,又道,“不对,不要女孩,要男孩。”
“嗯?”叶裳挑眉。
苏风暖道,“像你一样,长着你的模样,眉眼,性情,将来媒婆都要踏破门槛,要堤防着像我一样的小丫头,别早早就勾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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