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循守在大门口,眼见着夏荷带着户部一众官员而来,赶紧避在一边,躬身向夏荷行礼,夏荷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过,身后的王明义和孙雷等人却是纷纷拱手还礼。
章循虽然只是秘书监内的一位秘书郎,职位不高,但地位却是不低,真正的身处要冲所在,全国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要从他们秘书监过。秘书监的头头公孙长明自不用说,而章循便是秘书监的二号人物,异日飞黄腾达那是看得见的,自然是谁也不会因为他仅仅是一个秘书郎就怠慢了他。
章循却是一把抓住了王明义,低声道:“王兄留步。”
王明义诧异地停下了脚步,“章兄,我们这是去会议。有啥事儿,回来再说可好。”
“是李相让我来找你的。”章循却是不撒手,“这事儿,你非得帮我一回不可。”
眼见着夏荷等人已经进去了,又听说李相知道,王明义倒是有些好奇章循这是找自己有啥事了。
等到听完了章循的苦恼,王明义不由得嗬嗬地笑了起来。
“章兄啊章兄,李相说你是抱着金娃娃讨饭,还真是没有说错。我问你啊,咱们大唐月报,上面都登些什么?”
“当然都是有着朝廷政策,律令等等方面的事情。”章循道。
“这样的内容,看得人会是谁呢?官员,商人,读书人是吧?普通人只怕不大会理会这些东西,你自然卖得不多,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而且各地官员们都是衙门订购,价格更低对不对?”
“不错,各衙门给的钱,完全是亏本的。”章循连连点头。
“你得想办法,让普通人也喜欢买你的报纸看。”王明义道:“现在咱们治下,识字人众多,光是武邑,便是数十万人口,整个北地,可是上千万人丁,这么多的人,你才卖一万份出去,你不亏本,谁亏本。”
“光这一万份,还卖不完呢!”章循压低了声音道:“还是田波田中丞给我想了办法,他们把这些报纸偷偷地弄到伪梁和南方去卖,听说一张能卖一两银子,问题是,田中丞他只肯给我一个工本费,赚的钱,他一文也不与我啊!”
王明义大笑:“是我也不与你。现在夏尚书把钱抠得紧,哪个部门都紧巴巴的,像内卫花钱更是海了去了,有的连明面上的帐目都走不了,田中丞现在每碰到我,都是开口借钱,我躲他是如同躲瘟疫一般了。”
“别跑题。”章循连忙打断了他,“快说怎么能帮我解决问题。”
“想要解决你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要卖得多。只要卖得量上来了,你就能赚钱了是不是?”王明义道。
“别说赚钱,只要不亏本就好了。”章循叹气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要是有用的话,回头我请你喝酒,花满楼,十六个碗的大席面。”
“那就说定了。”王明义笑道:“虽然我不在乎花满楼的十六大碗,但你章兄难得请一次客,我是一定要去的。”
“有了好办法,自然就去。”
“章兄,你得抓住普通人的心理,他们对于朝廷的大政方针可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压根儿就不懂,他们喜欢什么?自然是猎奇,你弄一些新鲜的东西刊载在上面,自然就好了。”
“这可是朝廷的报纸,怎么能弄这些上去?”
王明义不以为然:“我看了你们的报纸,排得密密麻麻,尽是字,看得让人晕,你在排版上想想法子,弄些边边角角出来,在上面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就行了。”
章循苦着脸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无奈地道:“倒也不是不行,但登些什么呢?”
王明义干咳了一声道:“我听说咱们朝中有一对父子,尽皆身为重臣,但父子一脉相承,都怕老婆,白日里处理朝政大事,晚上回家还得择菜做饭烧洗澡水。”
章循立时涨红了脸,对着王明义怒目而视。
王明义却是故作不知,好整以遐地道:“章兄,你想想,这一登上去,谁不想看看这父子倒底是谁啊?”
“王兄,你,你不是君子……”章循愤然道。
看到章循真有些恼子,王明义赶紧道:“我就是举个例子,你觉得这个不合适,还可以写写咱们的公孙先生吗?他刚刚新娶了老婆,听说他的老婆可是一个趣人。”
“公孙先生是我的上司,你是不想让我过好日子吧?”章循怒道。
“怕什么,难不成公孙先生还因为这个跟你翻脸?他没这么小器量,再者,公孙先生不是与你父亲一直不对付吗?你来这一招,说不定章公还会欣然不已。”
看着章循依然摇头不止,王明义又道:“那不如写写咱们李相。”
章循一惊,拉住王明义的手道:“王兄,李相岂是能让人随意消遣的,这万万使不得。”
“李相不写,我们可以写写小王爷小郡主嘛!”王明义道:“咱们小王爷今年四岁了,前几天我还看见他骑马了,这么小的娃娃,王妃都已经开始给他打熬身体了了,小郡主已经断奶啦,会喊爹爹娘了。”
“这有人看吗?”章循觉得不太可行。
“咱们北地,现在谁的威望最高?相爷!谁说话最管用?相爷。我们天天见着相爷,时不时便能看见小王爷小郡主,自然觉得没啥稀奇的,但那些普通老百姓,能见着相爷?他们不好奇相爷家是什么样儿的?相爷的孩子是怎么养的?你们一个月才出一次,你就来个连载,向普通老百姓讲述这些,保管期期有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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