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宁恒依旧是笑着的,但是众人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冷意。“每日一次,起先我身上的疤痕淡了下去,常年习武的老茧也蜕了,接着皮肤就越来越细白,哪怕用很小的力气去按都会留下印子。”
洛书面色凝重了起来,思绪繁杂,最后却只告了声得罪,然后右手搭上宁恒的手腕,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红柚,宁恒猛地蜷缩起了身子,捏着被子的指节泛白,冷汗自额头滚下,刹那间就湿了亵衣。与此同时,洛书内力撞入宁恒经脉,像狂风过境一样在四经八脉中肆虐,宁恒本能地想要抵抗,却无能为力。
若是从前的宁恒倒是与洛书势均力敌,但是现在的宁恒,经脉宽阔坚韧,其中却无一丝内力……
不对!
洛书眯起眼睛,窗帘无风自动,兰追多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直觉让他猛地后退一步,就在那一刹那,他身前的一把椅子被碾为灰粉。
若是不躲,倒是不会伤到他,但是这灰铁定会蒙他一身,师父最喜欢干净了。
兰追心有余悸,再抬头看去,洛书的前额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额角青筋暴起,却笑得带着一股子疯狂。
就像是……在崖底,那偶然的一次,看见师父练武时的模样。
洛书红柚张开了小嘴,在洛书的肩上扬起了上半身,如同发现竟有人胆敢忤逆自己命令的君王,人类无法听见的声波层层将宁恒笼罩,洛书的内力如同伺机待发的群狼,只等猎物路出马脚,就一拥上前,剥皮拆骨。
一息,两息,三息……
洛书的内力猛地扑了上去!
内力如针,内力如绳,内力如盾,将那隐藏在宁恒丹田内部的,锁住他全身内力的,让他身体日益虚弱的罪魁祸首碾做一泡血水!
“呃啊——!”
宁恒声音嘶哑,受不住剜肉挖心之痛,活活地痛晕了过去。
还没有结束。
洛书摸了摸红柚,将她放在了宁恒的脖颈上,红柚一口咬下,毒素眨眼之间便流遍了半个身子,宁恒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微弱了起来。接着自宁恒的耳中,就探出了一个红色的脑袋,两对黑豆豆眼一下子对上,都人性化地愣了一下,那从宁恒耳中钻出来的虫刚想缩回去,就被红柚一口咬住了脑袋。
洛书往手上一抹,掰开宁恒的嘴,将血喂了进去,宁恒的呼吸又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这一咬一喂说来繁琐,实际上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这几息之内,宁恒就经了一回重生。
二零八八冷着脸上前将洛书的伤口包扎起来,兰追有些担心地凑过来看看,却见洛书混不在意似的看向宁恒,眼中是近乎疯狂的狂热。
手心一痒,洛书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看见红柚叼着红虫子爬过来,讨好地弹着尾巴,洛书恍惚间觉得自己养的不是一只蛊,而是一只狗子。
洛书点点红柚的脑袋,笑着喊停了二零八八,将红柚放到了自己的伤口旁,没了二零八八的压制,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洛书将红虫子从红柚嘴里拿出来,红柚连忙窜了过去,洛书仿佛从红柚脸(?)上看出了类似酒鬼的表情。
……什么鬼?
红柚吃饱喝足,腆着肚子幸福地爬回了瓷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书仿佛看见了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醒醒!红柚可是女孩子啊!
洛书手腕又是一痒,二零八八抿着嘴唇给洛书包扎,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消毒纱布蹭过皮肤,便是细细的痒。
洛书忍不住缩了缩手腕,被二零八八轻柔但是又不容拒绝的力度握住,二零八八冷冷扫了洛书一眼,洛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的错他的错,明明有储存好的血液却往自己手上划了道口子,小八之前就对他这种行为很生气,现在看起来更生气了。
虽然是忘了,但是不能否认就是他干的。
洛书苦着脸,看着手心的红虫子转移注意力。
兰追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看,出于杀手的直觉,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带着会遭到精神的凌虐,默默地凑到了宁恒身边,把这位前辈并不凌乱的被子整理的一遍又一遍。
……
痒!
好痒好痒好痒!
洛书看着虫子,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了左手的一方肌肤。
纱布蹭过掌心指腹,微凉的指尖无意间刮过皮肤,指腹柔软,指甲坚硬,不同的的痒意让洛书觉得自己在被上刑。
痛什么的就算了,江湖子女哪个是怕疼怕累的,可是这痒……
洛书几乎飙泪,“小八,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二零八八不为所动。
“这次真的真的不敢了!”太痒了,要命啊!
“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二零八八心坚如铁。
“嗷——我我我再下手就停半个月的甜点!”
二零八八沉默以对。
“一个月!”
二零八八又拿起了一条纱布。
“两个月两个月,不能再多了QAQ!”
二零八八顿了顿,道:“三个月。”
洛书惨叫:“小八你这是趁火打劫!”
二零八八将纱布搭在了洛书的掌心,一副我就是要趁火打劫的样子,看得洛书内心疯狂吐槽系统内部网——一定是它吧纯良的小八教坏的!
二零八八见洛书不吱声,将纱布缠了上去,洛书一个激灵,忙道:“三个月就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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