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生的一切快得让人不明所以。
先是出场吸引人的覡在与挑衅者对战突然以绝对颓势败落,然后是一个奇怪的神秘人不过短短几句就将黑衣人激地与之对战。
这发展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莫名的, 大家还就是爱看这种发展。
灵异神怪, 都是未知的领域, 自古以来,人们就有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好奇。
更何况,这是与粮息息相关的天气。
监管者临时当了裁判,收取两人的纸条。两人直起身子, 一人一身白袍,一人一身黑衣, 一人神色带着嘲讽,一人薄纱挡脸看不清表情, 两相对立。而正中间, 就是监管者。
监管者将纸条捏在手中,展示给众人, 照顾着内力还没有练到眼睛的小辈, 声如洪钟,将结果清晰地传出去。
“红纸预测,晴。”
“白纸预测,雨。”
声音一出,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晴空高照,白云飘飘, 哪里来的一星半点的雨点?
这要是说一会儿阴天也就罢了, 可是这雨哪里是说来就来的?
顾离将众人的议论怀疑尽收眼底, 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哪怕顾离深深地厌恶着那个被他成为师父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论术法,恐怕无人可敌他。
尤其是辨认天时,求雨求晴之法。
而他的这一身本事,都是那人所教。
除了他,怎么有人可能比得过他。
子车筹站在台上神色淡淡,心里却好奇得很,传言巫术之说玄奇异常,唯有天命之子才有资格沟通天地——这些传言倒是没什么,在子车筹心里就没有洛书不会的东西,只是师父……不是坚持世上没有鬼吗?
灵异神怪也好,鬼精妖魔也罢,这些在大多数人都会相信的事物,洛书全都不会相信。
……不对。
好像也不是……
“鬼?当然是没有的。”
“那人死后会去哪里呢?”
“当然是化作一抔尘土,身死逍遥。”
“每年都会有人去祭拜……”
“阿筹,所谓祭拜,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为了纪念。”
“那所谓的因果轮回和报应岂不是全无可能吗?”
“嗯……这倒不是。”
子车筹记得师父当时沉默着,突然绽开了笑颜。
“因果与鬼怪无关。所谓因果,不过是无数偶然堆积的必然。世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其实是人在做,人在看。”
“但凡人生于世间,便无可避免会产生联系,哪怕身处深山老林之中,衣食住行总不可避免,但凡与除却己身的人与物有了接触,便有了堆积必然的可能。”
“人做的事情的结果,终究会被他自己体会到。”
……
那么师父马上会下雨,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必然”?
正想着,子车筹突然听到斗笠上轻轻一声“啪”。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仰头看去,细密微凉的雨滴落在了掌心。
下雨了。
子车筹牢记洛书的叮嘱,将气势撑到十分,哪怕内心震惊激动敬佩种种不一而足,也依旧是出尘的高人姿态。
顾离却一下子没了之前的嚣张。
他双目赤红,上身前倾,如同蓄积待发的野兽,茫然,嫉妒,怀疑,怨恨,还有目光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顾离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拦将要下台子的子车筹。
“你、你是谁?你是顾……不对!我不可能看错……是你!是你做的!”
顾离似乎坚定了什么,目光中带出了一丝惊恐。
洛书目露诧异,他看出了什么?
“你是不是,是不是……”他双手乱挥着,又紧紧握成了拳。
“你方才是不是求了雨!”
“是不是?!”
洛书:唔……求雨吗?说起来也没错。干冰了解一下╮(╯▽╰)╭
顾离抓住子车筹的胳膊,状若疯魔。
子车筹振臂一动,将人挥开。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转身向着台子边缘走去,一跃而下。
“与你何干。”
……
“师父!”子车筹隐匿着身形,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了洛书身边,长松一口气,接着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师父!你搞出这么大动静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洛书笑着呼噜呼噜徒儿新换的假毛,商场出品必属精品,手感好极了。
“阿筹辛苦,等我给雪岭红柚熬一碗蛊食。来,师父抱一个~”
子车筹脸微红地嘟囔,“我都这么大了。”可是到底乖乖把下巴放在洛书肩上,被师父抱了抱才离开。
“师父,这雨是怎么回事啊?”子车筹非常好奇,不仅仅是子车筹,就连宁恒都感兴趣地靠了过来。
虽然现在的毕竟现在的日子,粮食多少都是看天赏饭吃,要是能掌控天气,那岂不是年年丰登?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江湖客一身逍遥,然而也离不开吃喝两字,这种事情无人不在意,再说带军打仗,敬酒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若是能操控天气,这作战至少就有了三成的胜算。
洛书看着周围一圈闪闪发光的眼睛,沉默了。
这要怎么说呢……
他难道要告诉他们,是小八一口气飞上天,与云朵肩并肩,狂撒干冰制冷剂,来了一场简单的人工降雨吗?
洛书最终叹了口气,笑道:“辨识天气罢了,田里的老农也会一两手,这小子明显是学艺不精,看着天上有太阳就觉得是晴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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