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 绿岸有什么寓意吗?”
“阿恒怎么不用我赠你的佩剑?”
“阿恒, 绿岸在我这里。”
“你还想着他吗?”
“阿恒,我爱你,我不会夺走你爱的。绿岸?绿岸不就在你身边吗?”
“依旧是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不过换了一种样貌而已啊。”
……
“老宁?老宁!醒来!”
洛书单手拍在宁恒背心大穴, 一股清凉内力冲撞入体, 宁恒如梦方醒,连忙在洛书的辅导下调节紊乱的内力。
洛书有点无措, 歉意道:“抱歉老宁, 我就是听说你的佩剑丢失了, 想再赠你一把, 我不知道……”
宁恒摆手苦笑,“洛兄,不是你的错,在我。”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剑一寸一寸抽了出来,剑光如水, 带着一抹春水般澄透的翠意。若非他早知……一打眼也绝对会认错。
“我以为我都看开了, 没想到会压成心魔。”
宁恒的手一寸寸抚摸着剑身, 眼中有思绪万千, 每一寸冰冷的剑身, 都是一段难以忘却的回忆。
这是一把崭新的, 不曾染血的剑。
洛书踟蹰片刻, 道:“那个、老宁, 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这还有别的剑,都是削铁如泥的郝剑,就是长相没什么特色……”
他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剑,但是商城出品,实用为主,不直接给一个大铁片子插在铁块行就好了,想要剑身外观如何简直是妄想。
“总之你的佩剑我包了!要不与你比试我总觉着占了便宜。”
洛书看向宁恒。
宁恒微愣,然后摇头笑了。
“这把剑我很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是他的友人,费心找了图谱,集了珍贵的原料,找了当年铸剑人的后人,为他打造的一把剑。
当年师父留下的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哪怕不是相同的两把,却也是一段寄托。这剑的长度重量是他所叙,这剑的外观是师父所绘,这本就是专程为他打造的,及冠之礼。
“谢洛兄。”
宁恒将剑匣小心放在地上,剑鞘挂于腰侧,然后屈指轻弹剑身,向洛书行了一剑礼。
洛书的面容严肃起来,二零八八将手按向腰侧,看似是将腰间佩剑取出,实则是从空间里拿了一把剑出来,递给洛书。
洛书同样轻弹剑身,以做回礼。
两人抬头对视的刹那,明明无风无雨,却令人仿佛看到四方狂风平地而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动了!
一剑随风去,一剑携雷来!
……
这场比试足足有一个时辰,从金乌西坠,到玉兔东升,从醉仙楼楼顶,到后院树梢。待两人收势站立,具是大汗淋漓,相视而笑。
“厉害啊老宁!爽利!”
洛书收剑入鞘,跳下树梢。
宁恒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剑在月光下温驯地流转着春水般的翠意,半点看不出方才的惊心动魄。
半晌,他轻声道:“除夕。”
洛书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宁恒抬起头笑道:“洛兄,我欲将此剑赋名为‘除夕’,你看可好?”
除夕?
除……夕。
洛书双手一合,发出清脆的一声,笑道:“好名字!就叫除夕!”
***
冉苍又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问宁恒,“阿恒,你怎不佩我赠你的剑?”
梦中的宁恒歉意道:“绿岸我用惯了,平日里还是习惯用绿岸,不过你赠我的木安,我每日练剑都会用。”
冉苍沉默了一瞬,问道:“阿恒,绿岸有什么寓意吗?”
他心里翻涌着火气,他知道宁恒会说什么。
果然,宁恒笑着回头,将绿岸抽出,珍视地道:“这把剑,是很重要的人赠予我的。”
重要的人?
梦中的冉苍瞳孔一缩。
是谁?
他看着宁恒温柔的目光,突然觉得那把剑无比得碍眼。
……
不久,宁恒的剑丢了,宁恒找了很久也不曾找到。
他想不通,以自己的武功,究竟是哪个前辈出了手,别的不拿,偏偏要拿自己的剑。
“阿恒的剑丢了吗?”
冉苍看着宁恒气愤难过混杂的面容,眸中神色莫辨。
宁恒没有发觉他的异常,“是啊,找不到了,要我知道是谁干的……”
冉苍着迷地看着宁恒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颊,突然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阿恒一心想的,都是他。
此时他与宁恒已经相处了有足足八年。
八年,足以让一个习武的少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让一个本就处于风雨飘摇的国家临近崩坏的边缘,足以让一个被废弃的皇子一步一步发展出自己的势力。
练武休息的闲暇,宁恒会与冉苍说说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越来越多的,他开始说穹国。
“武林盟派了使者进宫,却又被敷衍了回来。”
“武林已经做好联手的打算了,正道与邪道也暂时签订了协议,没想到最后一关,居然卡在了皇帝身上。”
“当今的皇帝……”
最后半句宁恒没说,但是冉苍知道他想说什么。
当今的皇帝,太过昏庸了。
冉苍他也不想再等了。
昏庸到如此程度的皇帝,往往不会有贤明睿智又爱民的太子。因为这样的皇帝不是亡国之君,留下的班子也被蛀虫腐蚀地所剩无几,太子再贤明,也有心无力。
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这一代,却偏偏生了冉苍这样一个巨大的异数。
史书评价冉苍时,书:穹皇少,有大智,于先穹分崩离析之际登基,变革而改政,除蛀而换新,改国号为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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