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位洛小兄……洛前辈, 已经给咱们看过了,树林中便是机关,怎么使得进去?”
“可若是和这些机关兽硬拼, 你能拼得过?还是说能逃得出去?”
“可、可咱们这么多人,总能逃出去些, 如果进去这片林子, 又被阵法所困,又有机关兽追击, 就是绝地之境。”
“机关兽这么大, 这林子又这么密, 追不进来吧?”
“你傻了?没听见方才隐门说,这整个林子都是机关,可以移动的。”
“哎……这一大片树林机关,不管怎么说也是树林,如果烧了它, 任它有再多手段也发挥不出来。”
“烧了咱们又出不去, 难道要被这些机关兽互殴哦困死在这里?”
“死也要和里面这些施己教的败类同归于尽!”
“还同归于尽……这些混账怎么会困死自己。”
……
洛书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拉了拉方尚清的衣袖, 方尚清点点头, 道:“诸位。”
他声音清朗,这一声运足了内力, 却不像佛门的狮吼功一样震得人耳嗡嗡作响, 倒像是清风将声音送到了耳畔, 无论远近, 每个人听到的声音都是一样大小,足以见内力深厚,以及对内力的掌控力。
听见方尚清出声,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莫名地安下心来。
方尚清见众人安静,续道:“诸位,这个阵法隐门可以解开,对机关兽硬拼委实损失太大,不如请隐门的弟子解阵。”
此言一出,下面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怀疑者有之,有人说着“你们没听见吗?叛徒可能就是隐门的弟子”,有人反驳着,“如果出事的真的是隐门内部,那做什么还要说出来”,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在方尚清的保证中压了下去。
“我方某人保证,隐门可以将阵法破解,甚至收归于我们,届时施己教便成了瓮中之鳖。”
这个条件实在太让人心动,场中一时之间安静无声。
曲青邪邪佞不耐的声音随之响起,“本座进林子,有哪个不想的,自己想办法,本座没心情带一群又不听命令,事又多的拖油瓶。要是谁有不满,回头看,看见方大盟主那边了吗?那里有不少没用又叽叽歪歪的东西,你们现在就进正道去,说不能武林盟哪个好心的,能带你们一程。”
“想过去的快着点,本座可没心情给你们挡刀子。”
曲青邪这一席话看起来是说给邪道的,却说得某些正道面红耳赤。
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方尚清向曲青邪微微一笑,曲青邪扬了扬下巴,又别过头去,拳头握起挡住嘴角。
今天是不是……可以亲两下了?
洛书站在木尽身边,所有隐门弟子尽数出动,余下的江湖客有力的出力,尽可能多的将树木折断或者拔出,以便暴露出下面的阵法与机关结构。
一时之间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尘土飞扬,一颗颗树倒下,嫩芽染上泥土尘埃,被磕落在土中。
照理说这样大的动静,施己教众人早应该有所反应,可是并无声息。唯有机关兽依旧沉默着缓缓收缩着包围圈,基地的外围已经被压进树林里。
木尽额上带着细碎的汗珠,其他隐门的弟子也比木尽好不到哪里去,阵法这种东西本就是以大局观细微,如今要见微知著,若非对阵法极为了解,恐怕难以达成。
好在这个阵法虽难,对于这些弟子却并不会不可达成。
毕竟为首的,可是隐门的天才。
洛书看向二零八八,二零八八略略一点头,洛书就安下了心来。
洛书带着红柚,在每棵树被斩断时,将其中隐藏的蛊虫拔出,不出洛书所料,每棵树内都有一只蛊虫。
这偌大的万木阵法,难道是全靠这蛊虫来控制移动?
“厉害啊……”洛书弹了一下蛊虫的尸体,直起身来。“用外力代替机关,可以大大节省制作时间,用蛊虫代替人力,又可以避免泄密。”
看着方尚清若有所思的样子,洛书道:“不止如此,小清清,你之前觉得焦躁,也是这些蛊放出的毒雾。”
以蛊、机关、阵法合在一起做出的一个大阵,这样熟悉的手法,是施己教的手笔无疑了。
不过在场的众人,参加了幽冥墓围剿的也不在少数,难免有人会想起。
因为这件事,木卓的事情也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如果木卓并未背叛武林,那这些机关兽与阵法该如何解释?
如果木卓在被抓之后背叛武林,这些机关兽与阵法又不可能在短短的一月余就建好,也就说隐门的秘籍可能流失,或是隐门中有弟子叛教。
再如果,木卓本身就是施己教的间谍,或是早早被炼做了蛊人,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可是转念又想,若是当真如此,木卓凭借他掌事人的身份,什么秘籍阵法取不得?那幽冥墓的机关……似乎根本拦不住隐门的弟子。
而且以众人对木卓的信任与依赖,施己教若是想要江湖无人破解阵法,最好的方式就是凭借木卓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或是投毒,或是用计策,将隐门一网打尽,这并不是难事。
毕竟隐门弟子多只习内力延年益寿,而不练招式,以木卓的能力,只要他想,一夜之间江湖再无隐门。
让当真如此,恐怕当年进去幽冥墓能出来的人,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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