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一颗石激起千层浪。
八王爷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将顾双弦震得头昏眼花,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这事毫无根据,也许只是某些有心人的挑拨,搅乱朝政。”话刚出口,他就顿住。毫无根据,在皇宫这种地方要什么依据?任何事情不管真相如何,结局永远都是胜利者来谱写。
少年之时,父皇与母后虽然看起来和睦亲密,在儿子看来,早已貌合神离。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有幕后的意义,父皇不会相信母后,母后对父皇也只是利用。
顾双弦心底明白:母后毒杀父皇,并不是不可能。
八王爷道:“不管是真是假,一旦传开,对皇上有弊无利。我们应当早做防备。”
顾双弦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停下来,望了望依然在涂画的顾钦天一眼。太子才两岁多,不知道人心险恶,也不懂储君之位上到底要沾染鲜血。作为他的父皇,顾双弦的皇位不再是他一人,而是一个家。一旦他动摇,夏令姝会如何想?若是他的皇位因此动荡,夏家又会如何?他出了意外,夏令姝与顾钦天还会不会有得命在?
无数的猜测和评断在脑中翻搅,心底越乱,他就越是没有把握。
“皇兄,”八王爷喝止他,“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顾双弦倏地瞪向这一位暗地里协助自己登位的弟弟:“是我们疏忽了。当年,我们就该将定康王的府邸翻个底朝天,将他的余孽全部绞杀干净,也省得到了天下战乱之时被他们趁虚而入。”他不该心软放掉了定康王的女眷,说不定里面有浑水摸鱼的小辈。虽然赢得了一时的赞颂,对未来而言却是留下了大患。
顾双弦吁出一口气:“灾民受了安抚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挑拨,流言流传不快,能够尽快查出幕后黑手最好,要是查不出,找出闹事之人,秘密处决。再让人去散布新政的好处,彻底毁掉定康王以前的政迹。还不行的话,直接让御史台翻旧案,重提多年前定康王通敌卖国之罪。到时候也顾不得给大哥留下脸面,让他安稳超生了。”说道最后,顾双弦的面孔已经有些愤恨,双拳捏着紧紧地发抖。
作为民众而言,顾双弦始终是先皇早已确定的即位人,剩下的兄弟中,最为出色的赵王为国效力去攻打海国,定唐王统领中书省,定兴王暗中监察,大雁朝最高的权利都掌握在皇族手中,没有大过也无惊天的政绩,算得上是四平八稳。
静安太后与先皇的那些是是非非说到底谁也不知道真相,小心引导总闹不出大事。
两兄弟商议半日,最终定下对策这才罢休。
临走之前,八王爷还是忍不住抢过小太子,拿着那刺猬般的胡子狠狠地将太子小脸给揉虐了一番。太子奋力挣扎不过,索性将被墨水给涂得乌七八黑的肥爪子‘啪啪’的盖在了八王爷的脸蛋上,盖章留印。
皇帝一忙,整个后宫就清闲了。夏令姝也不知道他到底忙了一些什么,不过,某人不来抱着她揉揉蹭蹭,如肥虫腻着绿叶子似的,倒也让夏令姝得了不少空闲。
就算如此,每日里清晨,顾双弦依然会竖起自己的‘小兄弟’在夏令姝旁边磨蹭几下,这才不甘不愿的起床上朝。到了晚间,他会一边沐浴一边对着‘兄弟’唉声叹气,说道:“童子功的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忍耐,忍耐,再忍耐!”握拳。
偶尔,夏令姝醒得早了,就可以看到被窝里一前一后两柱擎天。她小心翼翼的将太子与他父皇面朝面,这样,太子画‘地图’之时的大部分版块就会都落在了皇帝的亵衣上,又是大功一件。
十月底,天气渐冷,海盗已经逐渐偃旗息鼓等待来年,赵王与夏五爷整顿军务,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消息。各大世家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流言,不过大都瞒着压制了,新皇对世家没有过去两年那样大动干戈,已经平和之势,所有人都有了共存亡的心思,故而一致对外。
夏令姝在一片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将新开的菊花布置入了御花园,特意将最大的两盆放入了骈腾殿,就立在皇帝御座的两旁。大臣们常朝之时,偶尔看到皇帝怒目而视的样子,就忍不住拿那张脸与菊花比较,想象着皇帝老了之后一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是如何的喜人,越看越好笑。相比之下,现今皇帝再如何严肃也没了往日那般可恶了。
赵王妃在夏家住着,养了多年的藏獒生了小藏獒,小藏獒再几月怀胎又生了一窝。赵王妃亲自跳了最壮实的一只送给了小太子,看着小子在前面似模似样的龙行虎步,小藏獒在身后虎头虎脑的蒙头乱窜。一人一狗都是肥肥胖胖,抱在一起,白嫩的如玉,漆黑的如墨,赵王妃索性给他们起名:黑白双煞。
小黑煞汪汪两声,中气十足,伸出舌头给小白煞太子洗了个脸。顾钦天嘻嘻哈哈抱着小黑煞在地板上打滚,偷偷带去父皇的身边,一个不备,小黑煞将两盆菊花咬得支离破碎,土都翻了出来,将顾双弦气得不行。
隔日,夏令姝问皇帝:“那菊花该败了,到时候把花盆给我送回来,明年开花了照样放在你那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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