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地里冷笑着,面上却笑道:“娘娘真是观察入微,知道那丫头喜欢花花草草。”
其实他并没觉得她有特别钟爱的花草,但是看到楚王这么堂而皇之地套着近乎,不戳戳他心下又着实不爽。
楚王听见这声“丫头”,眉头随即蹙了蹙。
那天他与沈雁私下夜游之事已被证实是个乌龙,事后麻烦缠身,他也没再深想韩稷对沈雁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如今这声丫头却是让他又勾起丝疑惑来。
他扬唇道:“你与沈姑娘原先就很熟络么?”
韩稷微顿了半刻,说道:“我与沈姑娘,跟王爷与她差不多。也不是很熟,不过这次出来她跟晶姐儿他们常在一起,所以才接触了几回。”想起到底是自己差点露了馅,遂又缓了缓语气,如从前那般说道:“我先回房去拿马鞭,先失陪了。”
楚王点点头,看着他离去。
沈雁睡了个午觉起来,就见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奶羹,还有好几样点心,点心盖子上还骚包地搁着两朵凝着清露的芙蓉花,不由大感疑惑:“这是谁弄的?”
胭脂看看华氏,华氏则端着茶坐在一旁斜睨着她。
沈雁终于意识到不对,看看这奶羹,问道:“谁送来的?”
华氏道:“楚王。”
说着,把楚王来意说了一遍。
沈雁张大了嘴,楚王?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一眯华氏那脸色,知道她八成又误会了,连忙道:“我跟楚王绝对不熟,除了在山上烤肉时说了一回话,此外再也没有私下接触过,也绝对从来没有背着你们跟他说过什么话,这个你们绝对放心。”
想想真是撞了鬼了,怎么如今动不动就被人盯上?
最开始她对楚王印象还算不好不坏,在山上时即使知道他有意借她亲近沈宓,她也没有觉得什么罪大恶极,毕竟站在他的立场,不去使些手段替自己争取些力量那等于坐以待毙。郑王当上太子之后他和皇后也不会放过他,他并不如刘俨那般穷凶极恶,因此算情有可原。
可是在他与柳曼如合伙设计诱使顾颂出来当枪使之后,她却已对他印象一落千丈了。眼下他送了这么些东西过来,不但是亲自来,而且还自作多情地插上几朵花,这当她是什么?给两颗糖吃就能哄好的傻子?
想到这里她凝了凝眉,再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沈家与楚王府并无什么交情,他无端端送这些给我很不合规矩。都给我退回去,就说多谢王爷的好意,我近来因伤少运动,这些都克化不动,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华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韩稷回到宫里,辛乙还在窗下捣鼓他的药膏。
一看韩稷脸色沉得比出去前更甚,他便好心情地扬起唇,继续制他的药。
韩稷在胡床上枕臂仰躺下来,两眼望着屋顶,闷不吭声。
辛乙制完三张膏药,将器物全部收拾好,又洗了手,才走过来
“陶行已经去打听过,刚来行宫的那天夜里,少主与雁姑娘晶姑娘他们出门之后,楚王就曾派人去西宫门求见过雁姑娘,只不过姑娘屋里的人都回话说她歇着了。”
“那又怎么样?”他斜瞪着他。
辛乙在胡床这边沏着茶,悠悠道:“我若猜的不错,楚王应有向雁姑娘示好之意。”
“他凭什么向她示好?”
韩稷满脸讥讽,“她才是个半大孩子,他想就这么把她娶回去当王妃?莫说沈家往上数十代都没有与宗室联姻的先例,他们的清贵和规矩不是假的,就算他们不顾这规矩,难道她父亲还会忍心她这么小就嫁出去?他若敢肖想她,那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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