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八剑,一名掩日,二名断水,三名转魄,四名玄翦,五名惊鲵,六名灭魂,七名却邪,八名真刚。”
“而据玄翦之言,当今八剑之中,惊睨背叛,另外四剑与名剑乱神的持掌者,在进行一个培养计划,暂时尚未有成,唯有掩日、却邪、玄翦三人尚在组织内,此番为对付大王,罗网派出了玄翦与却邪两名天字一等,可谓出尽全力。”
严涉望着众人,眼眸深邃。
盖聂道:“对付大王这样的目标,罗网的确不会只派出一人,两名天字一等,这大概是幕后之人所能动用的最大手笔。”
李斯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对赢政一礼:“臣曾在吕相座下,对他为人略有了解,此事不太像他的手笔。”
赢政抬头望着天空,冷冷道:“这本就不是仲父的手笔,以仲父之能,若想杀我,来的绝不只是两名天字一等,而是罗网倾巢而出,加上他根植在七国内的一切力量,不留丝毫生机。”
“仲父一生,行商贾之事,认准的东西,他就会孤注一掷,赌上所有身家,就像当年他不惜散尽家财,也要助父王登临大位。”
“他的果决与坚毅,岂是此番的布此局者可比?”
赢政与吕不韦的关系似乎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严涉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这一君一相,彼此掣肘,一般来论,必然早已暗生龌龊,但观赢政言行,对吕不韦始终有着一种尊崇,关系莫名。
韩非这时道:“虽不是吕相所为,但幕后之人既然能够调用罗网之力,在秦国地位也是非同小可。”
赢政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是谁,寡人最为清楚,之所以要放任他,不过是任由他自取灭亡,只要我再回到秦国,就是他灭亡之时。”
韩非作揖道:“看来大王心中早有定策,那韩非祝您能够早日稳定秦国内政。”
赢政望向他,神色带着遗憾:“韩非先生,你真的不愿与寡人联手与共,创建一个崭新世界?”
韩非摇了摇头:“韩非并非最适合大王之人,李斯师弟才能过人,他才是您最好的左右手。”
赢政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先生大才,不入我大秦,实在遗憾,赢政只期望日后先生能改变心意,咸阳宫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他扭头走向远方,“我们回咸阳!”
严涉对卫庄、韩非微微一礼,转身跟上赢政,在他旁边的还有李斯与盖聂。
焰灵姬犹豫了很久,直到天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凝望着她,她才再看了韩非一眼后,往天泽那里而去。
一阵凛冽的寒风,席卷了天地,格外寒冷。
……
“姒先生以为,为何韩非先生明明与寡人有着共同的志向,却不愿与我携手与共呢?”路上,赢政忽然问了严涉这个问题。
严涉看向李斯:“李大人,你与韩兄师出同门,应该最为了解他,你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回答?”
李斯思考了一会,摇头道:“李斯不知。”
严涉又问:“那李大人你,又为什么要追随王上?”
李斯想了想,回答道:“李斯出身低微,自幼家贫,受人鄙夷,所以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让人刮目相看,而大王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李大人倒是实诚。”严涉露出一个笑容,“李大人出身低微,凡事自然仔细谨慎,从小的方面出发,所以李大人做事必能实事求是,成为一位能吏,宰相之才也。”
李斯连忙道:“不敢当先生如此夸奖。”
严涉又道:“虽是出自同门,但与李大人不同,韩兄出生王族,衣食无忧,自小亲眼得见王朝政事,知晓法理弊端,所以他思考问题总是从大的方面想,他的‘法’,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道理,是一种为迷途之人引领前方的力量,他乃是圣人之才。”
“这就是李大人与韩兄风差别之处,李大人应当为官,稳定朝纲,上替君王分忧,下安黎明百姓。”
“而韩兄则应在野,著书立学,成千古不朽之圣,帝王将相之师。”
“百家诞生以来,老子、孔子、孟子、庄子这些圣人都曾为官为吏,但后无一不辞官而去,就是这样的道理。”
赢政似有领悟:“姒先生是说,韩非先生之才,本就不应在帝王之左右?”
严涉看着他,平静道:“老庄孔孟之才,若是想位居高位,如何困难?非是不能,而是不愿也。圣人之道,非立一时之功业,而在立千秋之至道。”
赢政沉默良久。
忽然,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而来。
严涉神色一凝:“终于来了。”
四周树木,忽然疯狂生长起来,数百条粗大树藤如同触手,极速伸向赢政所在的马车,缠绕不休,密织如网。
坐在前面驾车的盖聂眉头一凛,纵身拔剑,雪亮光芒穿透层层树藤,凌厉剑气横贯百丈,众多树藤一下子凋零起来。
嗤!
一道破风声传来,赫见一柄银色长剑,穿过层层树木,携带凛冽气势,庞然杀机,刺向盖聂胸膛。
盖聂回剑格挡。
铛!
金属交击的声音回响空中,澎湃剑气扫落四周,将一片片树叶碾为尘埃,一截截树木劈为齑粉。
一击之后,盖聂身形一退,手腕之上竟出现血珠,而对面那柄银剑,剑柄之上出现了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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