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布及其残部密集防守,秦牧冷笑一声,下令集结,重整阵型。
大功在望,所有的骑士都很兴奋。关西重勇士,吕布的名声虽然不好,却是赫赫有名的勇士,能杀死他,在很多人看来都是此生难得的荣耀。在开战之前,他们还不太敢相信,觉得有些异想天开,现在吕布只剩下残部数十人,而且人人带伤,胜利已经握在手中,他们都非常兴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吕布就是吕布,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秦牧用力捏了捏左手,刚才与吕布正面一撞,吕布固然被撞飞,他的半边身子也有些麻木,如果不是有马镫借力,他肯定会落马。这让他意识到猛虎就是猛虎,即使将倒,犹有噬人之力。
他不想在这时候送了性命。
“喏。”骑士们齐声答应,跃跃欲试。
“上手弩,管他能不能中,先射他一箭,然后用马撞,注意保护自己。”秦牧安排了战术,挑出十余名骑士先上。马阵的外围已经没有骑士,再用长矛攻击无法奏效,只能用正面冲撞。这并不难,结成马阵的战马围成一圈,侧面向外,又没有速度,无法承受冲撞,要小心的是阵中人的弓弩反击,尤其是有吕布在的情况下。骑士们心领神会,纷纷答应,放下了长矛,左手举盾,右手握手弩。
稍作准备后,秦牧下令再次攻击。骑士们鱼贯而出,用盾牌护住面门和胸腹,踢马加速,直奔马阵。
吕布见状,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狂吼,命令部下拽紧马缰,防止战马受惊逃逸,其他人则拿起武器,准备最后的反击。秦牧是关中人,即使不出名,基本的骑兵攻击技术还是会的。到了这时候,胜负已经尘埃落定,区别只在于能不能抓住机会杀死秦牧,同归于尽,出了这口恶气。
看到对方骑士举盾,吕布心头一沉,知道这个愿望也要落空了。秦牧出奇的谨慎,根本不给他反扑的机会,而且看对方的架势,这是要用战马撞击了。
“这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吕布仰天长叹。“丁建阳,你可以瞑目了。”
侯成等人面面相觑。
马蹄声越来越急,两名骑士率先冲到,吕布握紧长戟,正准备用力掷出,两支弩箭破风而至,正中他的胸口,紧接着,两匹飞奔的战马狠狠地撞在挡在正面的战马侧面,那匹可怜的战马悲嘶一声,站立不稳,横行数步,带着另一匹战马侧移,站在阵中的吕布被战马撞中,向后摔倒。
两名骑士退后两步,向一旁闪开,又有两名骑士策马冲到,再次猛撞。
“轰!”马阵再次凹陷,最外面的战马连受两次冲撞,颤抖着倒地,腹部被撞裂,肠子流了出来,热血带着腥臭,扑鼻而来。
“轰!轰!”秦牧的部下两骑一组,连续撞击。
马阵终于承受不住,又有两匹战马被撞倒,吕布被压在战马下面,动弹不得。侯成等人一边咒骂着,一边反击,有的射箭,有的持矛戟攻击,都无济于事。见马阵被破,骑士迅速策马踏入,将侯成等人先后撞倒,剩下的骑士惊慌失措,有的人负隅顽抗,不肯投降,有的转身逃跑,有的则跪倒在地,高喊投降。
秦牧等人全然不顾,策马飞奔,一遍遍的践踏着吕布的阵地,挥舞着长矛、战刀,收割着生命,直到阵中没有一个人还站着,连求饶声都没有。
吕布死了。他被一匹战马压住了腿,仰面倒地,胸腹被马蹄踏裂,已经变了形,英俊的脸还完整,鲜血从眼睛、鼻孔和嘴里溢出来,双目充血,圆瞪望天,充满了不甘。
侯成也死了,和吕布一样,被践踏而死,尸体残破,混在了一起,已经分辨不清楚。在被数百骑连续践踏之后,他们已经成了一堆血肉。
秦牧吁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拔出战刀,踩着满地的血肉,来到吕布面前,一刀砍下了吕布的首级,又抽出他的长戟,将首级插在戟上,又命人砍下侯成、宋宪的首级,翻出吕布的战旗,拨马回阵。
纪灵看到吕布的首级,命人击鼓,向中军报信。秦牧带着吕布的首级,赶往中军报功。
朱桓大喜,命人击响得胜鼓,向全军通报吕布授首的消息,又派骑士举着吕布的首级和战旗,巡视全营。得知吕布授首,全军将士齐声欢呼,士气如虹。
——
张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每吸一口气,肺部、咽喉都会像火烧似的灼痛。
他已经精疲力尽。自己率领一千骑全军覆没,吕布派来增援的千骑也损失大半,身边只剩下百十人,文丑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围着他,反复冲杀。
张辽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他的战马早就受伤,他已经换了两次马,其中一次是江东骑士的战马,有马镫。亲身体验了马镫之后,张辽就知道这一战不会有什么转机,江东军从一开始就全面占据优势。有了马镫的助力,骑士不仅可以坐得更稳,冲击力更强,而且能省力,更耐久战。
时间拖得越久,对江东骑士越有利。精力充沛的时候,并州骑士还有一战之力,体力不足,他们只能沦为江东骑士屠杀的对象,没有还手之力。
文丑踢马而来,勒住坐骑。“张文远,投降吧,吕布已经阵亡,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勇气,毋须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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