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铎的官阶比魏庆要略高一些, 此时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自然而然担起了重任,迅速定了定心神,沉着地看向远处, 对身边一同跟来的副将命令道:“快去准备□□、投石机!”
“是!”
魏庆道:“其他城门目前还没有听到消息, 看来贺家军就是直接冲着南门来的, 他们要来攻打我们,必须横渡长河, 不可能带太多人马。”
“嗯。”郑铎点点头, 看着贺家军的大旗越来越近, 不由眉头紧锁, “自王爷带兵南征,涿州的兵力就一拨又一拨地调过去了,现在我们城内的兵力所剩无几,不知能抵挡他们多久。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向王爷请搬救兵?”
魏庆有些不满:“郑将军,这仗还没打呢,你就先想着搬救兵, 王爷那里正忙着, 你就不怕他怪罪我们?”
郑铎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摇摇头:“这里是王爷苦心经营多少年的心血, 城门不能让他们攻破。你先派人去其他城门, 看外面有没有贺家的军队, 我不怕他们守着这里攻打, 怕就怕他们在别的城门外也藏着人马, 那就真是防不胜防了。”
魏庆想着这次贺家军的神出鬼没,后心渗出冷汗来,心里也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
贺家军的阵列很快就近在眼前,擂鼓声声震得人耳膜微疼。郑铎神色变得凝重,对身旁的副将挥了挥手:“做好准备,一旦他们开始攻城,立刻发射□□!”
“是!”
话音刚落,城外高举的旌旗一挥,擂鼓声倏地断了,天地间一下子陷入莫名而来的沉寂。
等着迎战敌人攻势的郑铎愣了一下,眉头再次皱起:“他们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城墙上里外两排□□手面面相觑,又看看中间的郑铎,全都一脸茫然,有些士兵私底下偷偷议论:“怎么回事?贺家军刚刚还声势浩大,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不知道啊!不会是主将突然生病了吧?”
“放屁!主将生病还有副将呢!”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贺家军的队列中忽然一人一骑冲出人群,手中提着一根青龙戟,身形魁梧,正是贺翎手下的大将常有为。
常有为在射程之外拉紧马绳停了下来,随着马原地转了一圈,高举青龙戟对着城墙上面粗声吼道:“谁是主将,出来应战!”
城墙上再次陷入沉寂。
魏庆脸色铁青,骂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刚刚造了那么大的势,就为了喊主将出去应战?简直就是在戏弄我们!”
“稍安勿躁。”郑铎对他抬手示意,随即冲着远处中气十足地高声答话,“城下何人?”
常有为哈哈大笑,拇指朝自己的脸上指了指,扯着脖子道:“这是你爷爷常有为!爷最喜欢叫阵,不下来应战的都是乌龟王八,爷最瞧不起的就是缩头缩脑的龟孙子!你不出来,爷照样能打你一个落花流水!”
贺翎听了不可遏制地乐起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周围人道:“常有为那蠢货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哈哈哈哈!”听到的人哄然大笑,很快,简单的一句话,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贺家军爆笑不已。
这笑声传到城墙上,把赵暮云的这两名将军气得再次变了脸色,他们没听到贺翎说的话,只知道常有为吼了那么一嗓子之后,贺家军就开始笑起来,这笑声传入他们耳中,成了十足的讽刺与刺激。
郑铎双拳捏出了青筋,冷哼一声,回道:“我是这里的主将郑铎,让贺连胜的儿子出来应战!你姓常的还不配尝我的刀!”
常有为哈哈大笑:“你个龟孙子不敢下来就算了,那叫你们副将下来!爷爷不跟你打!跟你们副将打!副将人呢?不会连副将也是窝囊废吧?”
魏庆气得眼睛都赤红了,转身就要冲下去。
郑铎神色紧绷,一把将他拦住,厉声喝道:“不能去应战,这是激将法,他们大军离城门已经不远了,一旦打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魏庆的性子一向比郑铎暴躁,虽然心里也知道是激将法,可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恶气,让郑铎拉着走又走不了,最后一咬牙,终于硬生生给忍住了。
常有为见城楼上再没有人应自己的话,颇敢无趣,又骂骂咧咧吼了半晌,城墙上的人干脆不作回应了。
常有为一点都不失落,又牵着马奔回大军的阵列,冲贺翎抱了抱拳:“将军,守城的主将叫郑铎,似乎就是郑莽的那个弟弟?”
“没错。”贺翎点了点头,“这兄弟二人都极为忠心,可谓赵暮云的左膀右臂,赵暮云特地让他留下来镇守涿州城,也正是因为对他的信任。你记住了,此人一定要活捉,尽量不要伤他,更不能取他性命。”
常有为呵呵一笑:“这人既然对赵暮云忠心不二,活捉也没必要吧?”
“这是军令!”
常有为立刻收起嬉笑的神色:“是!末将遵命!”
贺翎点点头:“既然他们不出城迎战,那我们就只有强攻了!”说着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旌旗再次摇动,战鼓如密雨般敲落下来,贺家军的一众步兵队列立刻上前一步,高举坚盾、喊杀震天,迅速朝城门冲过去,而这一众步兵的中央,是由近百人推着前行的攻城车,车上悬着巨大的攻城桩,虽然笨重,却给城墙上的人带来极大的震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