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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是一个惜命之人,若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绝没有亲身犯险的勇气,这一切都只是赵俊臣与赵大力二人合演的一场戏罢了,自然是别有用心。
只可惜,赵大力追随赵俊臣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学到赵俊臣的厚脸皮与精湛演技,表演之际面部表情颇是僵硬。
若是换成许庆彦的话,此时的表现必定会优秀许多,表演之际也一定是惟妙惟肖,只可惜许庆彦如今正在看守梁辅臣,并不在赵俊臣的左右,所以赵俊臣也只能用赵大力暂时凑合了。
幸好,吴启凡与周勃二人震骇于赵俊臣的惊人表态,并没有注意到赵大力的拙略演技,否则赵俊臣的别有用心就要拆帮了!
听到赵大力的极力反对之后,吴启凡与周勃两人也连忙表态反对。
周勃急声说道:“钦差大人的身份尊贵,如今留在此处观察战局就已是极为冒险了,又如何可以亲身犯险进入战场之中?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钦差大人您如今已是三边将士的主心骨,一旦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恐怕前线将士们很快就会军心崩溃,更别说是朝廷日后的追责了……不可!此事绝不可行!”
吴启凡也是劝道:“是啊,钦差大人!战场局势已是渐趋于利好,说是胜局已定也不为过,您又何必要多此一举?您若是出现在战场之上,前线的将士们固然是会士气大振,但也必须要分出兵力保护您的周全,战场上原本就已经捉襟见肘的兵力也会愈加的顾此失彼,反倒是增加了蒙古人成功突围的可能性……还望钦差大人三思而后行!”
赵俊臣的表情间满是毅然与觉悟,环视了周围几人一眼之后,缓缓说道:“你们真以为我军已是胜局已定了?并不需要我亲自进入战场鼓舞士气?错了!大错特错!事实上,我军的战场局势看似乐观,但实际上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听到赵俊臣的说法,周勃与吴启凡又是一愣。
吴启凡颇是惊愕的问道:“随着时间推移,我军在战场上的优势只会越来越明显……这不正是钦差大人您刚才的说法?下官也认真观察了战场局势的变化,发现钦差大人的说法很有道理,战场空间渐渐收窄,蒙古人也是渐渐力竭,我军也在逐渐占据优势,按照这般趋势发展下去,我军的胜算确实很大……”
不等吴启凡说完,赵俊臣已经挥手打断道:“这些话我确实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各位大人难道没有发现,我军的伤亡已经接近四成之多了?”
周勃点头道:“前线的伤亡情况确实是有些严重,若是换作别的军队,这般时候恐怕早就已经全军崩溃了,但因为钦差大人这段时间以来鼓舞士气的高明手段,前线将士们目前还可以继续坚持,甚至还有愈战愈勇之势,完全不必担心什么,也完全不必要钦差大人亲临战场鼓舞士气……更何况,蒙古军的伤亡情况也并不比我军好多少……”
赵俊臣再次挥手打断了周勃的说法,表情严肃的说道:“还是错了!我军的伤亡情况,远远不是折损了近四成将士这么简单!你们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隐患!我且问你们,这次进入巩昌府作战的我军兵力总计有六万有余,这些兵马主要是由哪些军队构成?”
不待吴启凡与周勃说话,赵俊臣就已经自问自答道:“这六万余兵马,大致可分为三部分!首先是我在花马池营组建的战兵新军,兵力有万人,他们的战力最强、士气最盛、作战经验也最是丰富,乃是我军之精锐;
其次是固原军镇的边军,大约有两万余人,集中了固原军镇的所有可战之兵,战力同样不俗!尤其是他们大都是陕甘本地出身,多年以来受尽了蒙古人的恶行,经过了我这些日子的反复鼓动之后,他们的心中仇恨也被彻底激发,求战之心最是强烈,乃是我军之主力;
最后则是朝廷支援陕甘的禁军兵马,兵力约有三万,他们的规模最为庞大,装备也最为精良……但禁军久未经历战事,早已经成为了闲汉混日子与勋贵子弟混资历的地方,他们的真实战力究竟如何,你们也是心中有数!并且他们大都不是陕甘出身,对蒙古人并没有多少仇恨,又在京城见多了市面,我许诺的军功赏银也未必能让他们动心……可以说,他们不仅是战力最差,就连战意也是最差,这三万兵马并不能委以重用,只是用以稍壮声势罢了!”
吴启凡与周勃皆非笨人,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之后,已是隐约猜到了赵俊臣的心中忧虑,不由皆是表情微变!
赵俊臣则是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是蒙古人在反复分兵,我军也同样是多次分兵!夺回了镇宁卫城之后,我为了确保镇宁卫城的防御,驻守镇宁卫城的三千兵力皆是战兵新军的精锐!方振山领兵支援镇宁卫城之际,不仅是带走了固原边军一万两千人,还带走了战兵新军三千人!……也就是说,我如今的麾下兵马,虽然是还有三万五千余人的规模,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不堪重用的禁军!可堪一用的战兵新军与固原边军加起来仅有万人左右,而如今的这场战事,又被小川河分割为两部分,留在小川河南岸的可战之兵,也就只有六七千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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