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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俊臣的说法,周围的明军将士纷纷是心神一震,随后就皆是暗暗赞叹着赵俊臣的大手笔!
谁也没料到,赵俊臣率军临近前线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向敌方酋首传话,态度颇是轻藐,显然是想要挑衅与示威。
在辽东将士的心中,建州女真的那位玄烨大汗无疑是威慑力十足的存在,就连何宇生前也从来都不敢直接捋其虎须,所以赵俊臣的这般做法可谓是气概惊人。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眼前这三名俘虏,皆是建州女真的底层炮灰,除了悍勇与命贱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也完全听不懂汉话。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赵俊臣究竟讲了些什么,依然是叽里呱啦的冲着赵俊臣怒骂不断。
更尴尬的是,赵俊臣曾经认真研究过建州女真的语言文字,竟然也完全无法分辨对方究竟在骂些什么。
一时间,赵俊臣不禁是暗暗怀疑——难道自己当初白费苦功、全部学错了?
但赵俊臣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辽东将士也无一人可以听懂这三名战俘的语言。
随后,赵俊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道:“李百户在何处?”
姜泉立刻答道:“李百户率着辽东铁骑去追杀那些溃散的建州鞑子了,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返回。”
闻言之后,赵俊臣无奈摇头,就想要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这三名建州女真战俘。
赵俊臣所提及的“李百户”,乃是辽东铁骑千户闫震的义子李彦,也是闫震麾下的一名勇将,近年来多次追随闫震迎战建州女真,同样是战功显赫、经验丰富,对于建州女真的情况也是颇为熟悉。
因为锦州大营的局势不稳,闫震必须留在锦州大营坐镇,无法再次迎战建州女真,他固然心中不甘,但还是顾全大局的答应了。
不过,闫震非常看重自己的义子李彦,依然希望李彦可以趁机建功立业,所以就把李彦安排进入了赵俊臣的麾下援军之中。
赵俊臣也很重视李彦,每当是遇到与建州女真有关的问题,都会率先征询李彦的意见,如今发现这三名战俘皆是无法沟通之后,就想要寻来李彦负责翻译传话。
见到赵俊臣表情间的失望之色,姜泉忍不住提醒道:“赵阁臣,这三个战俘虽然都是女真鞑子,但也许并不是建州女真鞑子。”
赵俊臣点头道:“本阁也猜到了,这三个鞑子大概皆是野人女真,而且才被建州女真收编不久,语言也与建州女真有所区别。”
姜泉不由是面现鄙夷,啐道:“哪怕是在建州女真之中,野人女真也属于尚未开化的野蛮之辈,从他们身上恐怕是问不出任何事情,就更无法指望他们能为赵阁臣传话了。”
在明朝中叶,曾有“女真三大部”的说法,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以及野人女真,其中建州女真实力最强,受汉人文化影响最深,又在数十年之前彻底吞并了海西女真,而野人女真则是泛指那些生活于极东苦寒之地、文明程度极为落后、以狩猎捕鱼为生的众多女真族原始部落。
而建州女真自从吞并了海西女真之后,就每年都会派出军队深入极东地区,大规模捕掠野人女真的人口,以填补自身的兵力不足,再等到清朝建立之后,八旗子弟迅速堕落,捕掠野人女真充入军队也就变成了清军维持自身战力的最重要手段,再等到野人女真因为建州女真的频频捕掠而逐渐消亡之后,清军也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时候,当赵俊臣发现自己与这三名女真战俘完全无法沟通之后,就猜到他们大概率是野人女真出身。
而就在姜泉表达鄙夷之际,远方突然间传来一阵响动,赵俊臣抬头望去,却发现李彦已经顺利完成了追击任务,又斩获了几十颗头颅,也再次活捉了几名战俘。
与此同时,令狐光匆匆奔到赵俊臣面前,大声禀报道:“赵阁臣,好消息!李百户率军追击那些溃逃的女真鞑子,如今已是凯旋而归,再次斩获了六十余颗鞑子头颅,又活捉了七八名战俘,其中还包括一名牛录代子与一名拨什库!”
闻言之后,赵俊臣也是面现笑意,欣慰点头道:“不愧是闫千户的义子,李百户果然是不负厚望,竟然活捉了建州女真的武官……既然如此,这三名野人女真自然是没有用处了。”
说完,赵俊臣就调转马头,向着李彦凯旋归来的方向迎去。
姜泉很清楚赵俊臣所说的“没有用处”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即是冷笑着抽出了腰间佩刀。
赵俊臣无法听懂这三名战俘的语言,只知道他们刚才是在污言辱骂自己,赵俊臣并不在意这些辱骂,但不代表这三名战俘就不会付出代价。
于是,还不等赵俊臣离开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三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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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赵俊臣亲自迎接了凯旋归来的李彦,当众夸奖了李彦好几句。
作为闫震的义子,李彦也是一个直肠子,没那么多心机,听到赵俊臣的夸奖之后当即是得意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赵俊臣则是转头看向了那几名新出现的建州女真战俘。
与刚刚被杀的那三名战俘不同,李彦所俘获的这些建州女真俘虏皆是看起来精明一些,交战之后眼见己方不敌就纷纷是果断选择逃散,不似那些刚刚加入建州女真的野人女真一般选择负隅顽抗,被俘之后也像是霜打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神态慌乱,并没有明显的桀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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