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是伤感的,最初的那些日子,小满真的不能适应没有春生的家。习惯性在在桌子上摆上春生的碗筷;习惯性的往春生做活的棚子中端一碗水;习惯性的在缸里没水时,大声喊春生的名字;也习惯性的在睡前,去铺春生的被褥。然后,在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后,安静的坐着,默默的流泪,然后鼓励自己一定要坚强,要安心等待。
就在小满慢慢适应着没有春生的日子时,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了。也许是因为春生临行前的叮嘱,也许是因为贺红登门时对自己的友善态度,也许是因为自己与周氏有着共同担心的亲人,周氏待她的态度比从前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偶尔小满会生出错觉,以为自己是她的亲闺女。
腊月二十八,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都没有停。扫完雪的小满正在家里忙和着做过年的吃食,即使只有自己和周氏两个人,小满也想好好的过个团年,总觉得,只要自己过的好,春生总是会感觉到的。
屋里的周氏听到院门的响声,挪着不太利索的步子边往屋外走边叫小满:“小满啊,看看,是谁来了?是不是你姐啊。”
小满答应了一声,边用围裙擦着还沾着水的手边往院门走去,打开门一看,却见门口站着一身是雪的张福、春娘和秋林,小满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种心情,当看到门外的三人时,她的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泪流满面。
但凡心疼孩子的爹娘,哪个看到女儿哭成这样还能无动于衷的?春娘也顾不上自己一身雪,拉过小满就上下打量着仔细看了看,说:“这是怎么了,满儿啊?哭啥啊,告诉娘,你哭啥啊?受委屈啦?”
小满摇头,还是哭,春娘这下更急了说:“这是怎么了,你道是说话啊,你这孩子是想急死娘啊?”
张福和秋林站在后面,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小满,却碍于男女有别总是不好像春娘那样问出口。
屋里的周氏隐约听到门口有人大声说话,心里一跳,莫不是自己的女儿和小满又吵起来了?忙挪着小步一点点的走到屋门口,却见小满倒在一个妇人怀里似是哭个不停。
她忙在门口高声喊到:“小满啊,你这是怎么了?那都是谁啊?你站门口那干啥呢?”
听了婆婆的呼叫声,小满这才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爹,娘,秋林,你们快进来啊。”
不用说,春娘也知道那个在门口说话的人就是周氏了,她忙笑着高声说:“亲家大嫂,我是小满的娘啊,给你拜个早年啊。”
周氏一听是小满的家人来了,先有些慌乱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仔细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这才笑着说:“是亲家妹子来了啊,快,快进屋。”
这是春娘头一次来小满这里,上次她听张福跟她形容过小满婆家的情况,虽然说的挺好,说是房子不错,可是没有亲眼见到,总是心里不大放心。这次她说什么也要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好生看看小满的日子到底过的怎么样。
她在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对这房子看了大概,房子是老旧了些,虽然比不上自己家,但也还凑合吧,至少是砖瓦是房。可这院子也太简单了些,没有牲口棚不算什么,可怎么一只鸡鸭也没养?
周氏仔细的打量着春娘几个人,见他们虽然是一路顶着风雪来的,却不见有冻着的迹象。可见小满的娘家,日子过的有多舒坦,要穿着多厚的棉衣,才能走这么久都不见冷的样子?
再看他们几人,脸上都泛着健康的光泽,上次见小满的爹跟弟弟时,就感觉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这一次再看到小满的娘也与他们一样的穿戴,周氏这才相信,小满家真如春生所说,要比自己家强上不少。再想到他们家还有能力供养三个读书的孩子,她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刚刚还想着在他们面前端起小满婆婆的架子,就有些撑不住了。
待张福春娘他们都坐好后,小满一人给也们端上来一碗温水,春娘喝了一口才笑着说:“亲家嫂子啊,你可好啊?早就该来看看你,可是我这家里也一堆的事儿,结果拖来拖去就耽搁到今天,你可别见怪啊。”
周氏忙笑着说:“没有,没有,见啥怪啊,本来该是我去看你们的,可我这腿也不争气,天一冷就不大能走。再说,虽然我这家里虽然没啥,但老话不是说破家值万贯嘛,我这也一时也扔不下。”
春娘见周氏虽然面相不善,说话却不像她这面相表现的样子,多少刚刚有些担忧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不碍的,不碍的,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不讲那些虚的。”
这边周氏和春娘聊的天心,那边张福想到自己进门时看到的情景,有些担忧的问小满:“院子里的雪都是你扫的?”
见小满点头,张福又问:“那房檐那架的梯子,你去扫房盖上的雪了?”
“没。”小满说:“我今天早上扫完院子里的雪,才想起房盖上的雪没扫,我想着一会院子的雪在厚些,我再上房一起扫。”
张福听了小满的话,看了眼秋林说:“你去给我们找两把扫帚来,我跟秋林上去给你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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