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所有的柴火都被不知名人士碾得粉碎, 内院大总管一面火速地从别处调了柴火过来应急,一面满头冷汗地去报了瓜尔佳氏,富察家从来治家严谨,可从来没出过这事。
此时傅恒及瓜尔佳氏并一群孩子正在内堂有说有笑地说着话,虽说是要给公婆请安立规矩, 但他们的儿媳都不是一般人, 其中的和嘉和嫣然还有公主身份, 反而应该傅恒和瓜尔佳氏请安,和嘉和嫣然自然不会同意如此,便混过去了,一家人只见了个礼。
瓜尔佳氏一听,眉头登时皱了皱,这事怎么透着诡异。
“了不得了, 居然上我们家来造孽了。”福隆安闻言立刻嚷嚷道, 义愤填膺。
“这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福灵安稍稍沉稳,说道。
“不管怎样, 小心为好。”傅恒亦是点点头。
“这事妾身立刻让人彻查,实在不行就报官吧。”瓜尔佳氏只得道, 毕竟安全第一, 毕竟他们府里住着皇帝的两个女儿啊。
“这贼也太奇怪了吧, 是不是偷不着东西拿柴火出气啊。”一旁和嘉也对嫣然和瑞兰说道。
“恐怕就是这样的。”瑞兰很是同意地点头。
嫣然皱了皱眉,再皱了皱眉, 拿眼看向福康安, 只见他虽然看上很镇定, 但明显很慌乱,他不是这么幼稚吧!低下头,死命忍住才不至于大笑出声。
就在众人风风火火地开始讨论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惹富察家,或者其中又有什么惊天阴谋之时,实在听不下去的福康安只得说道:“我昨夜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弄碎的。”说完也不理众人的呆滞,朝傅恒和瓜尔佳氏行了一礼,笔直笔直地疾步走了出去。他真的很不想说出来,可是若是不说的话恐怕就会天翻地覆了,到时翻出来更难看。
“这怎么可能?”福隆安还是那第一个跳脚的人,不可置信,他冰块一样的弟弟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打死他也不信啊,可是好像又是他亲口说的,福隆安茫然了,看向他无所不知的额娘。
“嫣然,到底怎么回事?”瓜尔佳氏却看向嫣然。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告诉他我怀孕以后他出去过一炷香的时间,回来就跟打了仗似的。”嫣然尴尬地笑笑,决定实话实说,这个幼稚的家伙,这下丢大人了。
“那就是了,这孩子也真是的,高兴也不用劈柴火吧。”瓜尔佳氏抚掌笑道,面色很是和煦,没一点不满,嫣然方才放心。
“真是没得轻重!”傅恒却斥道,只是面上却是幸灾乐祸。
“你还说他呢,当初安林出生的时候你还不如瑶林呢。”瓜尔佳氏斜眼看去,颇有些酸溜溜的感觉,虽一样当儿子疼,毕竟生福灵安的那个人不是她。
“呵呵呵。”傅恒只能尴尬地笑,福灵安和瑞兰更不好搭话了,福隆安终于明白过来准备说话,却被和嘉一把捂住嘴,省得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和嘉发现自从她嫁给这个额附以后,脑子比原来灵活多了。
嫣然心底长叹一声,随即释然了,反正被嘲笑的人不是她。
事实上嫣然多虑了,瓜尔佳氏手段了得,府里并没有传出什么,只说这柴火本就不好是烂的,就将这么一件事轻轻揭过了。只是下人不嚼舌头不代表主人不说了,福康安这一日就分外郁闷,上到阿玛额娘,下到哥哥嫂嫂弟弟妹妹哪个见他都笑得别有深意,一向cos冰山的福康安也有点顶不住了,都想立马销假上班去,乾隆因是得意女婿,这次又立了大功,除了封了一个一等轻车都尉,还提升他为禁卫军统领,事情实在不少,可一想嫣然,又耐下了,气呼呼地回公主楼陪嫣然,可嫣然根本与他不同一条心,反而又狠狠地往他已经受伤的心灵上再撒了把盐,正好兆惠府上来叫,便索性躲了出去。
嫣然看着福康安萧索的背影,又低笑了几声,重新拿起活计做了起来,这时银杏却磨磨蹭蹭地磨了进来,在嫣然旁边欲言又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啊转,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怎么了?”嫣然就算再淡定被人这么看也不得不放下活计,问道。
“公主。”银杏唤了一声,又迟疑了片刻,最终跺跺脚咬咬牙,还是没问出口。
“银杏,你要是有话说就直说,要是没话说就走开,好吗!”嫣然翻翻白眼,叹了口气。
“公主,他这样欺负你,你就不生气?!”银杏眼看着嫣然要赶人了,急忙嚷道,“公主你不用怕,奴婢回去告诉老爷去,看他还嚣张吗!”嚷完还献计献策,其实要不是陪嫁之前莫愁教育过她,要她凡事做之前都要听嫣然的,银杏早就跑回纪府告状去了。昨夜里嫣然闹了这么一出,又掉了好些眼泪,早被银杏并乾隆太后弘昼送的那几个丫头嬷嬷看在眼里,她们想进去安慰,可全被嫣然轰了出去,只能干着急地回自己的下人房,她们这一群人便只看了上半场,便以为这个额附可恶,公主都怀孕了还要惹公主伤心。银杏从小与嫣然一块长大,她是最着急的,要不是被几个嬷嬷拖着走了,她指不定就在嫣然那赖着不走了,她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迟疑了好几次,差一点就跑回去了,好容易忍住,熬啊熬,熬到终于见着嫣然了,却见她没事人似地在绣花。现在是绣花的时候吗,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逆来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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