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越发的幽深,她躺在那,只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接着,心跳加速,浑身燥热,忽冷忽热交替出现,痛苦和快乐同时到来,药物刺激着她神经的同时,还不停的折磨着她的肉体,她躺在雨地里,仰面朝天,死亡与背叛带来的双重折磨让她几乎丧失对活着的希望,周围,隐约有黑影闪过,那些蹲在黑暗里的身影,蠢蠢欲动。
她勉强翻转身体,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蓦地,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用尽全身的力气,滚下了河堤,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可是,她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濒死感,活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酷刑,这种刑罚不单单是对身体,而且,还是对心灵。
看着庄小蝶掉入河中,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人快速的跳下去营救,也有人拿起电话,拨出去,惊慌失措的说:“试验品跳下河去了!”
电话的另一端,维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便是更有深意的微笑:“由她去吧!她的身体里潜藏着太多的致命因素,即使不死,也会成为废人,实验就此终止。”
围在河边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一部分,仍然在不断的搜寻,美丽的塞纳河变成了最后拥抱她的人。
庄小蝶落入河水,由于自身的重量,不停的向下沉,鼻子嘴巴耳朵全部被灌满了水,冰凉的河水夹杂着淡淡的鱼腥味,喉咙里尖锐的痛觉让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脑海中,维克的身影,还有父母,哥哥,科研教室里,他的博学和知识,家里,餐桌前,全家幸福的坐在一起。
条件反射的,她在水中扑腾着,忽然,一股暗流卷过来,将她带走,来不及挣扎,她便已经随着水波飘荡,自此,失去了直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浑身冰冷,冷得牙关紧咬,禁不住打颤,抱着自己的双臂,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如同被针扎样疼痛,黑暗,包围了她,干硬的地面和冰冷的墙壁,这就是地狱吗?原来她真的死了。
可是为什么地狱里还会有疼痛?是因为她做了坏事吗?带着这些怀疑,她朝前爬了几步,这时,一道光亮出现在眼前,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走进来,围着她。
“她终于醒了,看来,毒物进入体内的时间不算太长。”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恐怕,现在已经瘫痪了。”
“真是个绝佳的试验品。”
“可惜,她是队长救回来的,你们谁也不要妄想!”
“生命体征怎么样?”
有人走进来,测血压,脉搏,体温,她的身体,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人随意的拉扯,随即,他们离开,好像刚才的只是幻觉一般,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力感让她靠在墙边,静静的回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身体好像一个空心的躯壳,唯独留下死前的最后一点记忆,那些记忆,一触就破。
光亮,再次出现,一个颀长的身影被身后的光束拉得老长老长,打开门,走进来蹲在她身边,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搂进怀里,慢慢的,有暖暖的液体滑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她眯起眼睛,尽量避开那些光束,抬起头看着他,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好半天,这才张开,“哥哥。”这两个字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不知道,在以为自己已经堕入地狱的时候,见到的人,竟然是他,百感交集的同时,她只是想要这样,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任由他抱着,他,在哭,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他的手禁不住在颤抖,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这么煽情的话在此刻听来是如此的顺耳,她呆呆的问:“这里是哪里?”
“这是中国,你不用担心,你已经昏迷了一星期,好好休息一下,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庄杰的脸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他可以让她看到自己的男儿泪,却不能让她失去对活着的希望,尤其是,接下来的治疗。
她不解:“为什么?”
“接下来几天,你必须呆在这里,听我说,小蝶!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庄杰摁住她的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无限的希望。
庄小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摇摇晃晃的想要倒下,急忙靠在墙边,以此支撑自己的全部力量,想起那种濒临死亡的痛楚,身体忍不住抽搐,这时候,她已经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维克,把她当做自己的试验品,注射了他的最新研究成果,而她,只因体质特殊,所以才被选中。
但是没人想到,她会做出极端的做法,而维克,要的,似乎不仅仅是拿她当试验品,而是要她死,背叛吗?不是,他从未说过喜欢她,但是,无尽的屈辱让她知道,自己要不快点死去,要不就勇敢的活下去,为自己报仇,活着走出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庄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通过门口的光,她看清了照片上的一切,一个男孩子,正蹲在萝卜地旁边,静静的看着小个子的女孩,而女孩的目光聚焦在手中的小刺猬身上,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灿烂的笑容让她的羊角辫看起来似乎都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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