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兴匆匆的和朱智凌出去逛荡。
女子出门,在席县令看来实在有点有伤大体。不过无论是朱智凌还是赵王妃,显然都不是寻常人家。说得难听一些,即便是赵王他娘,也就是徐皇后,当年在北平为燕王妃的时候,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退一万步讲,这位不修边幅的席县令纵然再怎么看着眼睛出血,人家夫君都没说什么,他能奈何。
二女出门,自然劳动了不少侍卫和火铳手,有他们保护,自然可保安全无虞。
朱高燧好不容易得到了清静,一下子兴奋起来,也想拉着郝风楼出门。
郝风楼却是抿嘴一笑,摇头道:“我有事要做。”
住在这里的这些时日,郝风楼都将自己关起来,让朱高燧颇有点泄气,他忍不住发牢骚道:“有什么事这么要紧?这没日没夜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殿下若是实在无所事事,就随我来看看吧。”
郝风楼人等住在后衙,至于那席县令,只好在其他地方住着了,在后衙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的戒备显然森严了许多,而这里有一处孤零零的房子,郝风楼称它做安全屋。
屋子经过特殊的处理,纸窗全部封死,大门也改为了厚重的小门,外头三十步内都不允许有人靠近。
郝风楼在前,朱高燧跟在后头。二人进了屋子,朱高燧对这一切都感到好奇,不过为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孤陋寡闻,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里头倒是点了许多的灯,此时在这里,几个书吏挑灯在处理着公文。
郝风楼和朱高燧进来,那些书吏也不理会,他们将一封封的信笺拆开,极有规矩,每一封信笺上头都抹了印泥,上头还有编号,拆开信笺的同时,书吏还要将信笺的编号记载在一封白纸上。
拿出信笺之后,便开始在白纸上抄录数字,待数字抄录下来,便开始在书架里挑书,挑出书来,按着数字开始将信笺中的字数一字一句翻译出来。
翻译之后,书吏便站起,将这译文送到了正堂上的几案上。
几案之后乃是神武卫西南系百户王芳。王芳认真地看着一纷纷的译文,时而皱眉,时而犹豫,最后将译文的编号登入册中,册中的译文分为三等,甲等自是极为重要的消息,需要立即禀告;乙等则是重要的消息,要随时备询,并且进行存档,至于这丙等,则是抄录之后便可销毁,他日若是有人要查找什么信息,便可查找。
今日送来的消息,不少都是甲等,所以王芳的脸色很不好看。
等他看到郝风楼和赵王殿下来了,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行礼道:“卑下见过郝大人,见过殿下。”
郝风楼抿嘴一笑道:“怎么样,又有什么消息?”
王芳道:“大人请看。”他拿出一份译文递到郝风楼的手里。
郝风楼接过,那赵王也把脑袋凑了上来。
上头却是写道:“卑下告曰:谅山以西四十里,有土人蠢蠢欲动,纠集壮丁七十余人,动向不明。”
郝风楼不由皱眉,道:“这样的事经常有吗?”
王芳道:“卑下看过不少奏报,这谅山确实经常有一些土人惹是生非,不过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就算是土人之间发生什么械斗,或者有什么图谋,往往都事先有征兆,可是这个土人山寨并未听说过近来与谁有什么瓜葛,所以才觉得奇怪。”
郝风楼点点头。
此时,王芳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拿起一份译文递到郝风楼的跟前,道:“大人,这份才真正叫厉害,大人请看。”
郝风楼接过,便看译文上写道:“卑下报曰:卑下已混入某处商帮,替人看守货栈中的货物,经查,该商帮的货物之中竟有不少安南王宫的御品……”
郝风楼一看,顿时愣住了,他眯着眼,侧目去看朱高燧,朱高燧亦是震惊不已,忍不住道:“可是我看邸报里不是说安南王宫戒备森严,明军并未劫掠吗?即便是一些珍奇,也是挑拣之后立即送往南京的,这些商贾为何会有安南王宫的御品?”
郝风楼淡淡地道:“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有人浑水摸鱼,从王宫中偷来的。另一种就是送往南京的贡物被人掉包了。”
朱高燧深吸一口气,随即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郝风楼的脸色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谅山这里的人未免太过大胆,居然敢直接对抗官府,听说在官府面前胆大妄为的何止是那些乱民,即便是一些商贾也是胆大妄为,甚至有一些商贾在这里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不容小觑。殿下可曾见过这样的商贾吗?”
朱高燧摇头道:“自然不曾见过。”
郝风楼道:“可是现在殿下还不明白吗?这些商贾的背后只怕并不简单,他们身后的人只怕有不少大人物。有人靠着这些商贾发财,而这些商贾拿着这些货物转卖到其他地方去,往往是十倍百倍的获利。”
朱高燧也不禁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是否报知父皇?”
郝风楼摇摇头道:“还没有水落石出,眼下说了也是无益。这些商帮的底细,我一直都命人在暗中探查,这些人的胆子可是不小,做的是杀头的买卖,在这里又招募了不少死士,所以向来胆大包天,若是任他们留在这谅山,我们郝家这谅山的一亩三分地只怕要被他们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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