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反常即为妖。
一般来说,瓦剌人还是正常人,当看到了反常的事,虽然没有汉人读书士子们拽几句古文出来,可是傻瓜都知道,这里头有鬼。
最紧要的是,他们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这味道实在他娘的熟悉了,有点儿刺鼻,让人有些不是很舒服。
当然,他们绝大多数还是很淳朴的,于是有人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很快就来了。
轰……
一声闷雷般的声响自某处炸开,顿时火光忽的闪开,宛如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而很不幸,这闪电的源头却是在铁骑队伍之中,一只骡马钻进了那儿,然后炸开。
这爆炸的威力实在不轻,方圆数十米,无数人直接化为了血肉,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而且更可怕的是,炸开之后,铁屑横飞,附近密集的鞑靼人有不少身子像是筛子一样,啪啪啪啪……无数的铁屑飞入他地骨肉,然后……腰部、腹部、头面顿时血肉模糊。
马儿受惊了,发出惊恐的嘶鸣,如疯了一般的四处乱窜……
骑队大乱,许多人不知发生了怎么回事,无论是人和马都被惊着,于是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蹿动。
“退,退!这是汉狗子的火药。”终于,有人明白怎么回事了,可见这蒙人自从入主中原,征服西亚之后,见识早已不同凡响,一见到爆炸,便晓得是怎么回事,这和汉人所谓的火牛阵没什么分别,只是此次不是火牛,二十火药阵罢了。
只是,现在已经迟了。
一声爆炸之后,所有的战马都受惊,无论是有主的或是无主的,都无人控制得住,于是所有人乱糟糟的横冲直撞,紧接着,第二个爆炸开始,轰……那巨大的棉被里不知包裹了多少斤炸药,而且在炸药中又混杂了无数的铁钉、碎石,一经炸开,方圆数十米的血肉立即变成碎片,百米之内,无数人被横飞的铁屑和碎石打落下马。
尤其是那铁屑,被炸出来之后,顿时滚烫,表面像是一下子溶为铁水一般,即便是穿戴了皮甲,也阻挡不住。
这一下子,瓦剌和鞑靼人慌了。
他们勇敢是没有错,可是他们的勇敢并不是对这种不可知的恐怖,如今这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附近有没有那无主的骡马,更不知道那炸药什么时候爆炸,坐下的战马早已惊得发足狂奔,根本就控制不住。
紧接着,一个个爆炸开始了,就如那除夕之夜的烟花一般,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无数的铁屑和沙石乱飞,无数人捂着脸嚎叫落马,或被受惊的战马甩下马来,随后被随意践踏。
再有勇气的人,现在也慌了,黑暗之中,那一个个爆炸带来的瞬间亮光,让他们的眼睛一下子白茫茫的一片,那隆隆的爆炸声音,让他们耳中嗡嗡作响,刺鼻的气味使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一下子失去了视力,没有了听觉,这种感觉带来的恐慌,可谓前所未有。
当然,他们是幸运的,比起那些陡然一声巨响在自己身边炸开,旋即便被这巨大的气流撕裂,甚至直接抛入了高空,又重重摔下,最后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了完好无损的骨头,耳鼻处鲜血淋漓的人来说,要好了许多。
混乱……
混乱不堪。
所有人都在亡命奔逃,可是所有人又都成了没头苍蝇,大营那儿却不知什么时候有骡马冲了去,炸开,旋即开始引起了火患,没有人灭火,而帐篷本就是易燃之物,于是这火势在风的催动之下迅速的蔓延。
火光冲天,爆炸如雷。
这一次,损失的何止是瓦剌人,便是那鞑靼人亦是损伤惨重。
这时候已经彻底的没有了组织,所有人只有了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逃回大漠,逃回自己的家乡,逃回自己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们这辈子再不愿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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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木已经彻底的惊呆了。
完了,彻底的完了。
他看到的是,无数人相互践踏,无数人四面八方的逃窜,更有无数人血肉横飞,那惊恐的声音被那一次次巨大的爆炸淹没,马哈木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所谓的瓦剌铁骑,所谓的鞑靼铁骑,从前还顾盼自雄,而现如今竟是连敌人都没有摸到一下,就已到了这个境地。
“也先,也先在哪里?”马哈木带着一队亲兵疯狂的往大帐去,他明白,大势已去,是该逃了。
可是自己的孙儿……那个聪明的小子,他在哪里?
马哈木疯狂地寻找到,这大营已是火势越来越大,窜起的火苗足有数丈之高,堆放马料的地方也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大火释放出滚滚的黑烟,将一个个人呛得拼命的咳嗽。
这……哪里是什么战争,马哈木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从今日开始,战争的形式已经彻底的改变了,随着火药技艺和炼铁技艺的提高,明军对付骑兵的方法将会有一种新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在因循守旧的瓦剌和鞑靼人看来,已经再没办法发挥他们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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