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岚山,朝阳峰!
钟离子羽弯着身子,静静绘制着桌上的一张符录,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配上此老潇洒俊逸的面孔,任何人见了,都要被他的风采折服。
十数息之后,符笔一收,一张金灿灿的完美符录,已经跃然桌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钟离子羽满意微笑,随手扔下符笔,抄起身后架子上的白色面巾,抹了一把汗水,抓起旁边早已冷却的茶水,大口大口的灌了大半壶。
喝完之后,此老才油然坐下,抓起今早执事弟子们送来的一堆玉简,慢慢观看起来。
没过多久,钟离子羽的悠闲神色蓦然一收,脸上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笑骂道:“这个小混蛋,道心尚未重铸,惹出的祸事,竟然一波接着一波,连元婴中期的修士都开始追杀他了……北岳门……黄泉道人……”
话到最后,钟离子羽声音渐沉,目中有寒芒闪烁。
看完所有的玉简,钟离子羽站起身子,背负着双手,在房中踱了数步之后,目光一定,推开房门,往西边的山峰而去,脚步不急不慢。
来风洞外,松涛阵阵。
树下的石桌上,一个身穿白裙的绝色女修,手持符笔,有些心不在焉的在纸上画着,秋水般的双瞳之中,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朦胧而又迷离。
不知何时,苏琉璃已经再次回到了碧岚山,像刚刚入门时一样,在松下画符,不过眼中的神采,比起往日,似乎黯淡了许多。
听见脚步声从连接两座山峰的铁索桥上传来,苏琉璃黛眉微憷,透过云雾,看清来人之后,白皙的面庞微微一紧。
钟离子羽从云雾中走出,和苏琉璃对视了一眼,便立刻分开,即使他和柳千黛的恩怨,已经成为过去,面对苏琉璃的时候,他依旧有些不太自然。
“琉璃,我要见大师兄,帮我通报一下。”
钟离子羽走到来风洞前,轻声道了一句。
苏琉璃面孔一冷道:“爹爹正在领悟一门密术,吩咐下来,若没有要事,不见任何人。”
钟离子羽微微一叹道:“那个小子被人打了个半死,算不算要事?”
苏琉璃花容一变,随后目光一冷,嗔道:“被人打死了最好,不去寻找重铸道心的契机,天天在玉京城里风流快活……”
钟离子羽摇头一笑。
“钟离,进来吧!”
纪白衣威严而又冷漠的声音,从洞中深处传来。
钟离子羽悄然走进,苏琉璃想了想,也跟了上来。
走入洞底,只见洞中仍有一层淡淡的红光尚未散去,空气微温,纪白衣的气息异常炽烈,目中战意如潮。
钟离子羽拱了拱手,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大师兄,叶白在玉京城里,受到了北岳门的黄泉道人的偷袭,最后被月宫的广寒真人救了下来。”
纪白衣愕然道:“他何时又惹上北岳门了?”
钟离子羽道:“小地主在几年前,给我送来一封信函,似乎北岳门怀疑叶白在地狱谷中,杀了他们宗门的厉山河,曾经找到金谷去质问他,北岳门的车元道人和古国散修白无常还曾在金谷外伏击叶白,不过被他逃脱了。”
纪白衣微微点头道:“伤的如何?”
钟离子羽道:“非常严重,被广寒真人以密药救回了一条命,不过恐怕要在床上躺上数年才能慢慢恢复。”
纪白衣道:“几年时间而已,对我等修士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钟离,你担心过头了。”
钟离子羽苦笑道:“大师兄,没有那么简单,黄泉道人虽然被广寒真人打伤了,但只要叶白未死,此人就会一直潜伏在玉京城中,寻找继续下手的机会,除非叶白打算一辈子躲在月宫里,否则只要一露面,恐怕就会遭到伏击。”
纪白衣摇头笑道:“铁纵横这个老家伙,看来是存心要毁掉叶白,竟然连元婴中期的修士都派出去了。年辈一辈的第一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当年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钟离子羽笑道:“叶白的实力实在太过恐怖,连我现在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纪白衣道:“消息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雷阁,月宫把消息传给了雷阁,雷阁又传给我们的。”
纪白衣颌首道:“玉京城到小雷天的路途,比到我们碧岚山还要近一些,戴仙锋恐怕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也是叶白的老师,总该出些力了,那个老家伙不是肯吃亏的主,黄泉道人就交给他去处理吧。”
钟离子羽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最麻烦的还是北岳门那边,只怕戴仙锋一走,北岳门会派出更多修士去围剿叶白。”
听到这里,旁听的苏琉璃已经脸色发白,娇躯微颤,满眼担忧之色。
纪白衣沉吟了片刻,目光一凛,杀气腾腾道:“你发一封玉函给铁纵横,若是他再敢派出元婴中期之上的高手暗杀叶白,我会喊上月龙,戴仙锋,三人一起,堵在他的山门外,将他们北岳门的弟子,出来一个杀一个,若是一个都不出来,就杀进他的宗门,屠了北岳门的年轻一辈。”
“是!”
钟离子羽正色点头,拱手退出。
苏琉璃没有离开,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纪白衣杀气敛去,目中少见的露出温和之色,有些爱怜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好一会道:“琉璃,你知道你跟五烟门的那个小丫头,区别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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