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了郡主府,见着温婉在床上哼哼,一副气进得多,出的少的模样。皇帝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问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这么今天,今天就这么严重。
太医哪里敢跟温婉一样胡言乱语,那可是欺君之罪。赶紧解释说郡主只是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
皇帝放下一口气,刚才还真是把他吓坏了。皇帝担忧过了,就剩下满腔的怒火。这个死丫头,存心想要吓死他。可转头见到温婉可怜巴巴,脸上还挂着几滴泪(其实是水)。皇帝一下就心软了,一腔恼怒一下就散了。咳,明知道这死丫头在装,可还是舍不得责备。当下没好气地说道:“不想做就说了,干什么要装病。还说的那么严重,做什么都没个忌讳,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
“皇帝舅舅,我想长寿,我不想短命。我也不想臭名千古。”温婉可怜兮兮地列举了众多女子参政的下场,某某妃子无意说了一句政务,立即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死了;某某夫人插手政务,转眼就被休了……温婉把搜集出来的例子一一给皇帝列举。
“你现在是御尊贵兴国郡主,就算你插手政务,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你当你为什么一直在御书房旁听政务,却从来没有御史弹劾你。那是因为你是兴国郡主。连政务都不通,何来的兴国本领。”皇帝摸着脑袋,很头疼。这么多年,怎么温婉怕死的毛病一点都没变,反而越来越有加剧的倾向。
“不干,坚决不干。”温婉死也不愿意。干涉政务,涉足政治,那是个风险系数太高的东西。而且温婉有自知之明,她真不是干政的这块料。就是现在手握这么大笔产业,没有皇帝给她在后面镇着,她都没信心。人要有自知之明,能做的做,不能做的还是别胡乱沾手。
“只是让你协助,看看哪里有什么漏洞,哪里需要改进的,你给我多提提你的看法就是。又不是要你去户部任职。你放心,有免死金牌在呢,不会有人要你的小脑袋的。你看,皇帝舅舅天天为钱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皇帝哄着温婉半天,最后只能打感情牌。
温婉仍然不干“皇帝舅舅,政治那玩意太高深莫测,风险系数太高,动不动就掉脑袋。我就不参与了。不过你觉得我能帮得上忙的,我能做的一定做。不过,必须是私底下。我只把我的建议告诉你一人,你不许让别人知道。我是绝对不要跟朝臣一起讨论政务的。”
“就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放心,只要有舅舅在,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皇帝说了很多,可惜温婉这次就是死扛着。怎么都不松口。
温婉还是摇头,原则性的东西是不能退让,一步都不能退让。否则,一步退得步步退,等将来退无可退,可就得是她小命终结的时候了:“皇帝舅舅,我会帮你。我会多看多听多问,把我觉得是弊端,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都一一写出妥当的章程,到时候给你做参考。但只能给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不能对外说。你要不答应,我连这个也不干。我就一直睡着,不起来了。”温婉的意思,她只当幕僚一样的角色,隐藏在幕后。坚决不到台前。更不与朝臣讨论政务。
她已经遭了无数人的眼,如果她再参政,势必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没自己的人不好办事)。皇帝对她放一万个心,她也相信皇帝会一直对她好。可是,做事留一线。站得太高,荣耀太大,权势太盛,温婉觉得,那就是催命符。
皇帝微微叹气,这个丫头,十多年,越来越怕死。他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好吧,都随你。你到时候需要什么东西,让夏影帮你去找。”
温婉点头。
夏娴端来了补药。皇帝接过来,温婉一闻就知道是鹿茸淮山竹丝鸡汤。鹿茸对身体精血亏虚、身体虚弱者很有效果。温婉这几年吃得,咳,没法子,为了身体,吃吧。
皇帝接过来,试了试温度。温度适中,拿了亮晶晶的银勺子,舀了一勺子,温婉张嘴吃下。
喝完以后,夏娴静把碗端走了。
皇帝看着温婉还赖床,好笑道:“怎么,还想继续装。不起来了。快起来,陪着我去院子里走走。”说完皇帝出去了。
温婉老实地爬起来梳妆,再陪着皇帝逛了逛她的园子。
镜花园,皇帝之前来过几次。与现在,也没多大变化。无非就是温婉看不大顺眼的地方,让修缮修缮。整体格局都没变。
温婉私底下了解户部内务。当然,只是幕后的。户部掌管天下的钱粮之地。温婉就盯着税源这一块。让夏影去弄来户部最近十年各个省份税收情况。而且是各个税种都要非常详细的资料。以往她都只是大致了解。如今,是要深入了解的。
温婉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所以,只是让他们把一省一省的表弄出来。户部那边,特别是户部尚书,天天巴巴地等着温婉能给出两个主意,好交差。只是那边隔段时间就要资料。却是没了下文。他也没胆子去催温婉。
温婉确实在认真考究了赋税的体制,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就制定应对的措施。她让夏影派人去京城里,还有去乡下的地方,甚至去了江南很多地方,对每一种赋税出现的情况进行认真的考察。分析出弊端(温婉只把握大方向,一些地方上的横征暴敛,那就是皇帝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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