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世遗孤急红了眼,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的正视过自己的身份,酒后怂人胆,他才在这小女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这话自己谁人都不敢讲,更是怕讲了让人笑话,说自己是不正常的神经病。
本想着,眼前的女子不一样——
因为弥世遗孤在武玄月的身上深刻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场,没准她能够深有体会自己的身世呢!
结果呢……
武玄月竟然一脸不屑地打哈哈,摆明是不把弥世遗孤的话听到耳朵里,权当是对方痴人说梦,配合着他的拙劣演技,继续借题发挥下去。
弥世遗孤从未有过的急眼,竟在这个时候跳转身来,一脸急躁道:“你……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武玄月一手举杯,抿了一口琼浆,爱搭不理道:“你嘴里有实话吗?”
弥世遗孤酒后特别可爱,再也不似从前从容淡定,言笑自若,倒是急得像个孩子一样,一手拽过武玄月的竹节杯,满脸怒气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武玄月被弥世遗孤强行扯过来了身体,虽然心有不愿,却也懒得跟一个醉汉计较高低,算是勉强配合对方,草草看了对方一眼,敷衍了事道——
“嗯嗯~~你说的对!你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行不行!!哎——这有意思吗?你若是非得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么好了,我就当是水里流出来的好了~~这样你开心了吗?”
弥世遗孤眼睛微颤,虽然自己醉了,但是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摆明对方是敷衍自己,自己百口莫辩——对一个根本不信你的人,说了再多也是废话,还是算了吧。
弥世遗孤一脸失望落寞,低头凝视杯中酒,水中映月,格外显眼——
都说喝多的人,话特别多,那些曾经憋闷在心口的话,可以借着喝醉的由头,全都抛了出来,不吐不快,心中畅快之余,发泄殆尽——若是到了明日,别人问起,你还可以美其名曰说是自己昨晚喝多了,忘记了说了些什么搪塞了过去……
所以,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借着喝醉的由头,将自己压在心口不能诉说,或者是不知道找谁诉说的话,一吐为快了呢?
想到这里,弥世遗孤喝了一口闷酒,眼中晶莹化成热流,仰头一擤鼻间,欲要开怀说个痛快——
“你知道吗?我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我能够听到万物的声音,也能奏出唤醒万物的声音,而我却从懂事以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何从由来,更不知道吾之父何人,吾之母谁人。我从一出生就是这灵域间的孩子,没人告知我,人的由来是有父母繁衍生息而来,那个时候的我是幸福,因为不知所谓无从烦恼,我在灵域成长期间,饮仙露,吃圣果,与天为乐,与地为谋,我听天听地听万物,和这灵界的灵兽打成一片,称兄道弟,那个时候的我好不自在,逍遥如神仙。”
武玄月微微抖眉,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这小子的话自己都听到了耳朵里。
弥世遗孤自说自话痛快,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都无妨,自己直抒胸臆便已知足。
弥世遗孤说累了说渴了,便自己停下来,喝一口琼浆,便又开始自己的诉苦——
“我的烦恼开始始终,便是这灵域被天门灵族大开之际,那一帮子朱雀修士发了狂地猎捕我灵域的灵兽,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是个傻子,看不惯冲了出去,扬言要保护我们的家园……结果呢~~呵呵呵~~~可想而知,我被那纳兰鸢岫给逮个正着,我被强行带回了人界,我的凡人生活就此开始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灵域世界的那一边,还有一个根本都不知道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何,我明明和他们长得一样,可是却又不一样,在那个世界里,我就像个异类,我拼命地学习,拼命地适应那边的生活,可是不知道我总是觉得我跟别人比,我比别人少了点什么……你说我少了点什么呢?”
武玄月似乎听得入神,竟然在不知觉中,条件反射地接了对方的话道:“你说你少了什么呢?”
弥世遗孤苦笑一声道:“我比人家少了爹娘啊!!人家都是由爹生娘养的,但是为什么我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
武玄月呵声一笑,一手举杯而上,碰了一下弥世遗孤手中的酒杯道:“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个苦命人啊~~来吧,喝一个放松一下!”
弥世遗孤应声,举杯喝酒道:“我何止是个苦命人!我就是个不知道生命始终的人!我后来问天问地,问鬼问灵,可知我父我母?你猜结果怎么了?”
武玄月应声一笑道:“怎么了?”
弥世遗孤脸上撮成了一团,苦涩委屈道——
“他们都是发出‘石’的声音,起先我不懂,后来我去问了我的师傅纳兰鸢岫,她才一语道破天机,她说我是集天地之灵韵而创世的石人,天地创世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斧,那个斧子斩开了天地初象之混沌,便落入人间,化成了灵石,而我就是那灵石转世而生……你说我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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