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伯摇头,说不用,我还是等人通报吧。
那人苦笑,说老领导你可别折煞我了,萧家与茅山本就一体,直接进去便是,我看有谁人能拦?
萧大伯这才没有再坚持,而是看着他,说道:“那个叫做石斛的道士,是谁门下弟子?”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我常年在外,少归茅山,不过这个石斛的大名倒是听过一些的,应该是当今掌教真人的弟子。”
萧大伯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声不再多言,而是转过身来,给他介绍:“我三弟、小弟,你应该是认识的。”
那人点头,说萧家文武双雄,自然知晓。
萧大伯又指向了我,说这位是陆左的堂弟,陆言。
那人有些讶异,说我竟然不知道陆左还有这么一优秀的堂弟?果然不愧是名门之后,英姿勃发,风度翩翩。
我连忙拱手,说阁下过奖了。
萧大伯又介绍了屈胖三,说是我表弟,对方又是一番夸张,说屈胖三人长得真可爱。
而介绍一圈,萧大伯方才给我们介绍这人:“这位是茅山长老之后,现如今在米国大使馆任职武官的徐淡定,徐武官。”
徐淡定?
这驻外武官不是从总参调出去的么,瞧这人神光内敛、朴实无华,却是一顶尖高手的架子,怎么不进宗教局,而是去了军队系统呢?
我心中疑惑,不过还是隐藏了起来,不敢多言。
萧大伯与这个徐淡定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便见他走到空地中间来,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然一挥,前方却有一条小径出现,直通山中。
我数次进出过茅山宗,对这山门自然熟悉,轻车熟路,跟在了那徐淡定的身后往里行走。
走到一半,一个洞口里有人开口问道:“徐师兄,这些人是……”
徐淡定平静地说道:“传功长老的家人,句容萧家,因为陶庭倩之死而来。”
那人说道:“这个,这个需要禀报长老会知晓……”
徐淡定看着黑黝黝的洞口,然后说道:“你可以禀报长老会,不过我不会带人停留,在此等待;具体原因,作为茅山宗出去的人,我没脸说,而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他的名字叫做徐淡定,而说话的语气也淡定无比。
但这话儿,却给人的感觉,每一颗字,都带着刺。
很扎人。
但那是茅山宗的感觉,对于我们来说,却很爽。
他的态度让我知道,徐淡定对于萧大伯是尊重的,而且十分尊重,即便是他退下来了,那种尊重也是发自于内心的,对于老领导在茅山宗山门受辱,他是愤怒的,所以才会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表达出来。
门洞之中的守门人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徐师兄,抱歉。”
徐淡定说你不应该对我说抱歉。
那人说道:“你带人进去吧,不过这件事情,我会呈交给长老会,如果长老会不同意的话,刑堂会过来遣送他们,希望你们不要发生冲突……”
徐淡定冷笑了两声,说刑堂有胆来,那便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带着我们,往通道的深处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终于穿过了山洞,来到了茅山宗的里面来。
这会儿夜幕升起,从这边出来,能够瞧见远处茅山宗山谷小镇一片阑珊灯火,还有再远处的山峰之上,亭台楼阁林立,布满了远远近近的许多山头。
走到这边来,徐淡定,朝着萧大伯拜了了一下,再一次说道:“之前的事情,老领导,对不住。”
萧大伯倒是看得开,说非你之责。
礼毕,徐淡定开口邀请道:“诸位在茅山宗倘若没有落脚之处的话,先去我家暂歇,明日再上清池宫,问掌教真人讨要说法吧?”
萧大伯摇头,说我小妹在茅山宗应有住处,我们去那里便可。
徐淡定说传功长老虽然结庐山中,但她近来一直都在后山闭关,寻常不露面,恐怕你们找过去,也未必能够遇得到,而倘若误入法阵,反倒不美,还是随我而去吧——我在茅山,还算是有几个师兄弟,明日陪诸位一起去,免得到时候找不到门。
他说得客气,而我们也知晓,现如今的茅山,与往日的茅山并不相同,这里没有了杂毛小道,传功长老又不见人影,我们贸然找过去,最大的可能,估计是又吃一个闭门羹。
而你还不能闹,不能把这把柄递给别人。
一闹,人茅山直接翻脸,将你赶出去,那有什么办法?
徐淡定这是好心。
沉思了一会儿,萧大伯拱手,说如此,有劳了。
徐淡定笑了笑,说老领导客气了,当初我在宗教局的时候,你不知道帮了我多少事儿,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能够请到萧家诸位贤达,还有陆言小兄弟来我家做客,也是蓬荜生辉……
一番客气,徐淡定领着我们去了他家。
徐淡定的家在镇子的东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家里除了一个瞎眼母亲之外,还有他姐姐和姐夫,以及两个小孩儿。
不过这一家人里,都不是修行者,而是老老实实的普通人。
像这样的人家在茅山宗山谷小镇的情况很多,毕竟限于根骨和资质的缘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修行者,而这些普通人留在了茅山小镇,过着寻常人家的生活,他们生产出来的物资又会供应给山上的修行者,如此达成一个紧密的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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