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终于开了口。
事实上,从寞离长老口中听到了布阵者是松涛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等待着这家伙的出现。
之所以将人引入这里面来,然后又讲明理由,给安说了这么多,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松涛此人的身上。
如果寞离长老说得没错的话,屈胖三的神魂,想来应该就在布阵者松涛手中。
我只要擒住此人,今夜的冲突,也就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束。
我一直在等着此人说话,所以他上前开口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来,然后将手中的寞离长老,退到了牛二的手中去,然后收起了止戈剑,微笑面对此人,说哦,松涛兄有何高见?
松涛摇头,说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我觉得陆言兄将人给擒住,刀剑施加,华族高高在上的长老在你手中宛如草芥,一剑又一剑地捅,就算是有再多的冤屈和内幕,想必都不是什么真实的东西。愤怒和暴力能够蒙蔽人的双眼,如果陆言兄有足够自信证明不落长老的死与这两位长老有关,不如将他们交由我华族之手,由我们的刑狱长老来审理,你看如何?
他说得陈恳,合情合理,旁边纠结无比的安仿佛找到了台阶下,赶忙点头,说对,陆言哥,凡事都得有公信力才行,景离长老就在外面,不如你把人交给他来处理,如何?
安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她希望我能够往后退一步,选择相信她,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此事,让事情更不至于这般尴尬。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笑了。
我指着缩在堂中、瑟瑟发抖的盼娘说道:“在将人交出来之前,有人能够跟我解释一下,一个被放在牢中的死刑犯,为何会跑到河佛长老的房间里来,侍奉他的生理需求么?”
简单一句话,说得安脸色苍白。
这件事情,证明了刑狱长老景离表面上与世无争,但事实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河佛长老低头妥协。
而像刑狱长老这般平日里很少与人有交集的人物都做出了选择,那么整个华族高层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值得信任呢?
我若是将河佛、莫离两人交出来,回头就将我给弄住,这事儿谁能保证?
恐怕安都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然而松涛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放心,之前的那个,只是意外,安有着足够的掌控力,能够保证一切都能够得到最为妥当的处理,绝对公正、公平、公开……”
他说话,一套又一套,而当他说出这“三公”的时候,我的目光凝聚了起来。
按理说,在荒域这儿,很少有人能够随口随处这种官僚套话。
除非是有外界的经历,又或者是经历了如同轩辕野那般的教育,方才会随时引用这样的话语。
我吸了一口气,感觉场中的气氛有一点儿压抑。
我没有再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松涛啰嗦太多,而是走到了河佛长老的面前来,看着他,两人的眼睛相互瞪着,几秒钟之后,我平静地说道:“河佛长老,如果我放弃了对于华族的插手,这儿的一切事情,我都将不再理会,你能够将我朋友放了么?”
啊?
河佛愣了一下,说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听错,我在跟你服软——屈胖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对于我来说,胜过这世间的无数,如果你将他的神魂还回来,我可以放弃对华族的插手,然后离开这里,从此之后,华族的一切事务,都与我无关,如何?”
河佛这个时候终于听懂了。
他没有想到刚才表现得如此疯狂的我,居然会服软。
不过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让他放人,这家伙完全就是一脸懵逼,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我没有抓你朋友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上,这件事情,河佛长老应该是躺枪了,他的确是不知道,这家伙满脑门的心思,估计就是放在了去搞不落长老遗孀的事情上了,关于后面的事情,他或许有一些安排,但并没有得到回馈。
我看向了另外一位被擒住的长老,莫离。
我对着他,说了同样的话。
松涛是他的客卿,也是他交待出来的法阵布置者,即便河佛长老不知道,他也应该知晓一些的。
然而听到了我的服软,寞离长老却是想要拿捏一下,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你今日让我如此受辱,让我有何颜面,再面对族人?”
我点头,说那寞离长老打算如何?
寞离长老冷然说道:“你既然如此关心于他,那便自断双手,若如此,我来做主,放你们离开……”
唰!
止戈剑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它挥出去的剑锋,落在了寞离长老的左手之上。
三秒钟之后,伴随着寞离长老惨叫声一起出现的,是与兔六一般无二的白骨手掌,上面还有血污的黑色,以及一些筋肉之类的玩意。
随着兔六的叫声一起出现的,是兔六的笑声。
这家伙有点儿崩溃了,性格也偏激,瞧见高高在上的寞离长老被我如法炮制,顿时就疯狂大笑了起来,而松涛则伸手过来,拦住了安的香肩,将她往后拉扯过去。
图兰上前,挡在了安的面前,表达忠心。
我将寞离长老的左手手掌削成白骨之后,认真地看着他,说你说自断双手,右手是否还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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