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你们出现在官道上,就有人传来信息,说你们带了金山银海,各种古董……我们当家的看你们这边人多,一伙人吃不下,便各处派快马下帖子……”
这个探子看样子没少杀人越货,但遇到这种冷漠的对待却是第一次,心里早就吓破了胆,只想慌不迭的招供。
“前面十里外有个村子,已经被遣散了,程青竹的人马已经去候着你们了。”
林飞接过一个牧民的酒囊,冲着探子喷了一脸,开口问道:“后面多少人,前面多少人?”
“……我们当家的凑了三队人马,约莫一百骑,一百多步,程青竹那边据说有五六百人。”
林飞听到这里,不由得有点疑惑,转头看向陈昭:“大人,这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能凑出这么多绺子?”
陈昭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奇怪!城里是大周朝的天下,出了城就是当地豪绅的天下,就像在江南,哪家豪绅不养着几个水匪,出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说的也是。”林飞摇头叹息。
其实大凡封建王朝,大都是这个样子,王权不下乡,政令不出城。
直到新时代,组织结构直接到达每一个村庄,才能让政令到达每个人身边,就这样,照样时不时有大规模械斗发生……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毕竟是京畿重地,事关无数达官显贵的安全,京城附近的官兵也会重点盯住,所以不可能有超过四五百人的绺子。
这就说明,对方肯定不只单纯的绺子。
想到这里,陈昭抽刀砍下了那探子的脑袋,刀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命令道:
“把人和脑袋放到那匹马上去,拉着回去,等他们过来了,咱们先那他们开荤……只是不知道老孙会不会出事。”
林飞摇摇头,沉声说道::“老孙眉眼心思通透的很,这些蟊贼挡不住他,大人现在怎么办?”
陈昭没有接话,反倒扬声问道:“香河县那边路好走不好走,有谁知道?”
边上有车夫接口说道:“老爷,那边去年秋天闹了水,路坏了没修,能走人,但过不了车。”
陈昭冷哼一声。
自己前后给大周朝廷贡献了几千万两银子,结果京畿之地的道路都没修。
上上下下的都不是东西。
“这帮贼人选了一个好地方啊,咱们这车队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走官道,他们一冲,我们就有可能乱,东西落到他们手里,我们也成了刀下鬼……不过京畿重地的贼子,应该是眉眼通透的家伙啊,居然想到劫杀我?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大人威名远播,一般的宵小自然望风而逃,可是若被有心人遮掩了,鼓动一些见钱眼开的蟊贼,也是可能的。”林飞说道。
“说的也是,吩咐下去,继续走,前后的探马都撒远点,有了消息继续回报。”
陈昭吩咐了之后,林飞立刻传达了下去,接下来中午没有停下来歇脚吃饭,每个人啃了两口干粮喝了几口水,大队就这么继续向前。
那个装着探子尸首的马匹直接顺着官道跑了回去。
远远的能看到远处跟随的那伙人停住了一会,接下来才跟了上来,而且速度明显是快了很多。
很明显在,这帮人看着同伴被虐杀,当即一个个的按捺不住怒气,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陈昭飞身跃上旁边一株大树顶看了一会,笑了笑,下来之后,安排好队伍,让大家把车队停下圈起来,妇孺在内,壮丁在外围。
他带着十个会射箭的牧人去迎接杀过来的那帮人了。
“相公,万事小心。”瞅准机会,黛玉半掀开窗帘说道。
“放心便是。”
陈昭微微一笑,随即取出一把长矛,对着手下是个射箭手道:“后面跟着的贼人是乌合之众,咱们先去把这些不长眼的混帐们杀了!!”
这十个牧人都是从北边追杀中逃出来的,各个见惯了生死,自然不在乎,又有主人亲自带队,那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当即骑在马上齐齐的吆喝大喊。
眼看着贼子冲了过来,这些牧民也不含糊,十匹马十个人在官道上排列成了两排,各个张弓搭箭的等着。
马贼们分成三伙,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知道前面那车队带着金山银海,更是亲眼看见这么多的马匹大车。
在加上他们跟在后面,从陈昭他们住宿过的村落和客栈中知道,陈昭这个队伍中武器精良人数众多,贸然上去打,得不到便宜不说,搞不好还要吃大亏,现在聚起了三伙人,自觉地人多胆子也大了。
骑马的贼人们还好说,那些步行的这几天跟着实在是苦,又冷又没得休息,只盼着灭了前面那个车队之后分润些,也能吃顿好的。
看着同伴被剁了,几个头目一来是心下愤怒,二来怕伤了士气,三来那个青竹帮的程青竹在前面,到时候要真是动手,大头恐怕被那个程青竹全捞了去,不若趁这个时候,先鼓动者大家动手吃下来。
人人都憋着一股劲,偏偏看着前面那车队停了下来,当即人人鼓噪,一窝蜂的冲了上来,骑马的贼人们也没想着怎么控制速度,就想着一鼓作气的把前面那大车队冲开,到时候银子女人的先到先得。
骑马的跑在前面,不骑马的跟在后面,都是撒丫子的跑,那些牧人看到就吐了口吐沫,有人不屑的说道:“这么远就撒丫子跑,到了近前马匹哪还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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