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川虚弱的坐在龙椅上, 他脸上的苍白憔悴和这偌大宫殿的金碧辉煌显得格格不入。
“结两国姻好有利于国泰民安, 挑选郡主和亲荆国此乃上上之策, 望陛下三思。”
“右相大人自先帝在时就为我大辽立下汗马功劳, 不看功劳看苦劳, 陛下, 请饶恕右相大人!更何况……右相虽然用错了方式, 但其一心为了陛下啊!”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可让一介女流涉政!”
“可是右相大人蓄意谋害长公主已犯我大辽国律!肖大人的意思是将我大辽国法于不顾?”
“启禀陛下, 今年大旱,关宁谷一带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请陛下恩准开仓赈灾!”
“徐大人, 您这话可不对。年前已开仓赈灾过一次, 这才过了多久又要开仓?那关宁谷一带年年需朝廷接济,不知倒了多少国库!再这么下去国库空虚该如何?敌国强盛, 我大辽如今更应当将国库之力用于兵马草粮之上, 只有兵马雄厚才能保卫家国!”
“刘将军此话差矣!民为国之根本呐!民心动荡只能引起祸事!”
“哼!那关宁谷一带土地贫瘠, 所谓的百姓竟是些草寇流民!不如用其与荆国交换肥马重金以充国库!”
“你!你!你!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那关宁谷一带如何也是我大辽国土!”
“用关宁谷一带交换金银肥马, 不如和亲呐, 陛下!”
楚怀川张了张嘴, 他有些无助地回头,珠帘之后空无一人。胸腹之中一阵翻涌,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嗦起来。
“陛下, 保重龙体啊!”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他匆忙赶过去,递上明黄的锦帕。
“陛下,万望保重龙体!”群臣齐声跪地,黑压压矮了一头。
楚怀川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药丸服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咳喘之状。他摆了摆手,刚想说退潮,忽在大殿外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皇姐!”他像溺水的孩子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站起来,求助地望着长公主。
群臣仍旧跪在殿中,他们跪着转头,望着出现在朝堂门口的长公主,眼中露出各种不同的情绪。
“母亲当心。”陆无砚扶着长公主跨过高高的朱红门槛。
长公主微抬手,示意陆无砚不必再扶。她拖着繁厚的盛大宫装,缓缓穿过跪地群臣走向高位。她一步步踏上漆金的宝阶,于龙椅旁转身。
她双手交叠端庄地放在小.腹,居高临下地望着群臣,眼中冷傲威严。
“刘将军,你身为我大辽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竟说要将关宁谷一带送给荆国。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宿国强攻关宁谷,我大辽将士誓死守卫,誓死不让敌军攻入城门!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些将热血洒在关宁谷的将士!保卫家国?你有何颜面口口声声保卫家国!”
刘言才猛地站起来,回辩:“长公主何必给末将扣上如此大的罪名!反正我大辽武将也只有一个陆申机才能入了你的眼!哼,毕竟是骑在你身上的男人嘛!”
群臣低头,不敢妄发一言,满庭死寂。
“呵!”长公主笑了一声,“刘言才,你有什么资格和陆申机相比?当年先帝困于玛台坡,是谁率军突破重围?陛下幼时遭逆贼谋害,是谁单枪匹马救驾?靖安城、河万城和信禄道遭荆国强占,是谁领兵布阵,一举夺回?易临山易守难攻,是谁带领死侍从悬崖攀爬而上,夺山斩敌?兴水之危、铁崇之难又是谁坐镇?荆国与萧国联手攻入我大辽土地,是谁浴血奋战保誓死捍卫我大辽每一寸国土?这些功绩是他陆申机的,不是你的!”
“就连被刘将军嫌弃的关宁谷一带,也是他陆申机在缺兵少马的情况下坚守五个月而保下的土地!”她明艳的凤目里是满满的鄙夷,“而你,想要将我大辽的国土换肥马金银!甚至……臆想骑在本宫身上?”
长公主冷笑,“刘将军是不肖他陆申机的军功,还是认为本宫理政不公?”
刘言才涨红了脸,却是哑口无言。他根本无法否定陆申机的军功,他也实在无法与陆申机比肩。陆申机,在大辽的军中,就是一个神话。
他憋了半天,吼:“末将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女人涉政!还请长公主还政于陛下!”
这话不知说到多少老臣心坎,群臣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
长公主却并不怒,她笑着抬手,宦官将奏折递到她手上。
“本宫也看不惯你再当我大辽的将军。”她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到刘言才的脸上。奏折落下来,从中列成两半。
刘言才疑惑地将奏折捡起来,越看越心惊。
“刘言才于军中醉酒,砍伤兵卒;放纵属下于军中赌博、醺酒;带头在卢灌村强占百姓居所、牲畜、粮食,更强占民女逼于军.妓!依我大辽军法,从今日起革去镇军大将军之位,贬为庶民!来人,把他身上的军服给本宫扒了!”
左相邢鹤荣眉眼一跳,立刻伏地高喊:“长公主英明!”
长公主将目光移向另一边,道:“封将军,听闻府上四郎武艺高超,更是从小在军中磨砺。明日将他带来,本宫要考考他的军法。”
这是要提拔他的儿子补上刘言才的位置!
封常存一喜,伏地喋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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