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笑着跟那个抓药的小伙计打了声招呼,小伙计正是上次驱赶她和杨辛的那名小伙计。那小伙计挤出一个笑容来,装做很忙碌的样子,不和方霄搭腔。
方霄知道这小伙计的意思,怕她来了,会把自已的饭碗给丢掉了。可是,她是知道自已的事情的,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抢别人的饭碗,她只是来实习,实习一段时间,积累一些经验,刘大夫肯定还是要叫她回山上去的。她走到药柜前,认真地看药柜上贴的药名,把它们的分布,像是画九宫格一样,一一分了类。有了记忆的方法,这里一排八十个柜子,每个柜子分成九格,总共有三排这样的柜子,也就是说有2160个柜子。而每格柜子上贴有两个药名,也就是说,每个小抽屉又被分成了前后两格,总共有4320种药。这里的药,品种真是很齐全了。
方霄一排一排地看过去,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很快记忆完毕。她在脑海里把那些抽屉和药名默了一遍,又重新看了两遍,确认自已记忆无误。这才笑着走到了柜台前。这时,那小伙计的桌案上,已经摆了三张药方了。
方霄拿起最上面的一个药方,说道:“这位大哥,我来帮你一下,别让病人久等了。”小伙计刚想张嘴拒绝,看到李老很有兴致地跟在方霄身后,就闭了嘴,点点头,依旧按着自已手上的药方抓着药。
方霄把药方拿起来,心中感叹,还是古代这些个大夫好,一看这手毛笔字,就不是她那柴棍拼出来的字可比的。字迹清晰工整,为了让抓药的小伙计看得懂,三十六味药组成的药方上,愣是连个连笔字都没出现。把药方认真看了一遍,这个药方她都看明白了,只是,这药的份量,却是一个也没写。只在最后写了两个字,均量。方霄想了想拿起药方转身向李老行了一礼,说道:“李老,请问这个药方需要抓几副药,是给大人吃还是孩子吃。”
李老接过方霄递过来的药方,看了一遍,就认出这是他自已刚刚才开出来的一个药方。立刻想起,这是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来抓的药方,那个孩子,这会儿已经被抱回了家里。只留下一个年纪大的婆婆,正等在那里取药。心下点点头,说道:“这是给一个六岁的孩子抓的药。总共捡两副。孩子体型瘦弱,身量不足,药量减半。”
方霄点点头,拿起两个药篓子,她来了这里后,见刘大夫抓药,从来就没有称过,而那个小伙计,也是随手在柜子里抓药份量完全靠自已把握。而这个药方,她曾经在刘大夫那里见过,是治疗小儿寒症的一个方子,里面加了小柴胡这一味药,看来那孩子是有些烧了。可是,她不清楚孩子发烧的程度,那么加的份量就很有讲究了。她想起自已买的一把小称,还是因为有家药店要搬迁,而处理出来的。她觉得好玩,又小又不占地方,所以,就随手买了来。此时,她从怀里取出小称,开始精确称量起药材,又听胡大夫讲过药材的份量问题,她自已也研究过,再加上,她把这里的药材分布全部都背了一遍,抓起药来,那动作麻利得,比小伙计还要快一倍。等方霄把两副药抓好打包,小伙计手里的那个药方上的药,还没抓齐全。
方霄把药包打开,每种药照着药方点给李老看。李老点点头,又指着小柴胡说道,这味药,份量少了一些,再加点。方霄赶紧又多称出一些来,分到两份药材里。包好送到那等待的老婆婆手里。老婆婆道了谢,拿了药就急急回家去了。
李老却拿起方霄手里的小称研究起来,问道:“你这东西很是巧妙,不知道是在哪里买得的。”
“我就知道,你们见着了这东西,一定会喜欢。这东西,是小徒自已弄出来的。她说这叫称,专门用来称量药材的,免得手抓的份量不一。别说,这东西还真是好用,用它抓出来的药品,份量一致,再也不用担心,每个人抓的药品份量不一,造成用药不足或者用药过量了。你们也试试。”刘大夫微笑着,向自已的两个老友显摆着自已的聪明徒弟。
方霄手里这杆称,是方霄仿照着自已买来的那杆称自已做的。称的原理,说来也简单,就是一个杠杆原理,只要称砣的份量足够,就出不了错。她怕自已拿出那杆制作精良的小杆称,不好解释,就自已悄悄仿制了一把,那做工虽然一言难尽,但好在称量准确。被刘大夫大加称赞,于是,那第一个小杆称,就被刘大夫以研究之名拿走了。方霄没办法,只好又做了第二个,有了第一个练手,第二个称终于能见人了,打磨得也很是精细,于是,第二个称也被刘大夫以备用为名给巧取走了。
今天出现在方霄手上的,是第三个。没想到,李大夫几人一见都非常欢喜,直接同意让方霄在这里当一个月的实习生。
方霄这才看清楚,自已的价值,也就是一把称。因为三个老头儿,都去研究她的那把称去了。而她,只好从怀里取出了第四把称,正式开始了她的实习生活。
方霄的动作很快,剩下的两张药方,方霄都手脚麻利地抓好校对后,给了病人。而刘大夫还在那里给那两个老头儿解说着杆称的妙用之处。看那三人说得口沫横飞,方霄和小伙计相视苦笑。方霄再次和小伙计打招呼:“你好,我叫阿霄。我师父是那个笑得最开心的老头儿,姓刘,从今天起,我也要在这里当个学徒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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