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姻缘线……被小主神弄断了?
瞳孔放大,席宁一脸怀疑的问:“您,为什么……要弄断我的姻缘线啊?”
清冷如雪的神明低垂下眼睫,疏离淡漠的眸子里,隐隐有几分愧疚。
“我不是故意的。”
席宁尝试理解他的话,“所以说,您因为不小心的原因,弄断了我的姻缘线,为了弥补,才把我弄进了神域?”
如果不把梦境算上的话,确实是这个样子。
君濯抿着唇,轻轻颔首,漂亮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孩,有些小心的意味。
夜色晕染了水面,黑沉沉的水里,有一轮随着水波动荡的明月。
说不出此时此刻是个什么心情,但总归不是雀跃,也不是高兴,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复杂又庆幸吧。
庆幸她如此幸运,庆幸她如此倒霉,庆幸她如此……
席宁忍不住抬眸,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面如冠玉的少年,心想,她可真是赚翻了。
用二十年的单身换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清楚感知到席宁想法的小主神更加抿紧了唇,克制住坦诚相告的冲动。
哪里是二十年,前后六辈子算下来,将近五百多年。
越想越觉得值的席宁抬手挡住自己不自觉弯起的眼睛,窃喜的又偷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
华灯初上,店铺屋檐下挂满了各色的灯笼,护城河边也挂了长长一串,光斑迷离,令人眼花缭乱。
席宁咬下棍子上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兴致勃勃的停在一个卖香囊的小摊前。
跟在她身后的君濯手上拿了一堆东西,见她精力充沛的还要买,平静的眸底划过一丝无奈。
“姑娘看看香囊啊,都是拙荆精心绣的,买了正好送给心上人。”摊主乐呵呵的道,揶揄的目光在君濯和席宁两人之间徘徊。
解开所有疑问的席宁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低着头兴致勃勃的挑选着香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香囊的图案上,完全没有把摊主的话入耳。
倒是长身玉立在一边的君濯眸光微闪,睫毛快速的颤抖了一下,心跳漏掉一拍,脑海里“心上人”三个字不停的滚动刷屏。
隐匿在面具下面的白皙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粉,耳尖红的糜丽。
席宁千挑万选出一个杏色的香囊,深褐色的枝干上,缀了几朵纯白色的花朵,干净美好,清新脱俗。
取下腰间的荷包,席宁放下一粒碎银子。
摊主面露难色,“姑娘,这……”
“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必找了,权当赏你了。”
席宁把香囊随手揣进怀里,又精力旺盛的前往下一个摊位。
满心期待的君濯看着女孩越走越远的背影,舌尖轻轻抵了抵腮帮子。
逛到一处安静的街道,席宁找了个石台坐下,盘点着她的战利品。
君濯笔直如松的站在她面前,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忙活的动作,深邃漆黑的瞳眸渐渐变得幽深,眼底藏了几分幽怨。
光线被遮住,席宁仰头,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大人,你坐下啊。”
扯了扯那人的衣角,席宁软着嗓音邀请道。
料峭轻寒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小主神无声注视她几秒,脚步一动,优雅矜贵的在她身旁落座。
修长白皙的手里还握着包装小吃糕点的细绳,殷红的糖葫芦表面闪着晶莹剔透的色泽。
清点好战利品的席宁偏头看了一眼,好奇的目光落在糖葫芦上。
“大人,你不尝尝吗?”
漆黑漂亮的眼瞳淡然的看着她,清冷的嗓音平静无波。
“积食。”
席宁眨了眨眼。
是吃了会积食的意思吗?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席宁就像诱拐乖巧漂亮小孩犯错的坏学生一样,循循善诱的蛊惑他。
奈何小主神意志坚如磐石,丝毫没有被她说动。
“一次破例,便有第二次,不可助长。”
“行吧。”席宁从善如流的拿走君濯手里的糖葫芦,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君濯安静的看着她,眉梢轻微的拧起,眼里似有不认同。
“大人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不能吃,冰糖葫芦不能过夜,浪费食物可耻。”席宁接收到小主神的目光,举起冰糖葫芦,一本正经的辩解,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主神这才移开了视线。
席宁咬下第二颗糖葫芦,嚼着酸甜酸甜的山楂,含糊不清的道:“况且我也不是白拿大人东西啊……”
她嘀嘀咕咕的从怀里拿出那个质地柔软光滑的香囊,拎着绳子在小主神面前晃了晃,弯着眉眼,嗓音含着笑意:“我把这个赔给大人怎么样?我挑了好久呢,可喜欢了,要是换了别人,我可不舍得送……”
摊贩的叫卖声和路人询问的声音被远远弥留在身后。
灯光迷离下,心跳声越发清晰。
天地化作虚无,漆黑漂亮的瞳孔里只倒映出眼前那人。
君濯慌乱的错开目光,抓住香囊,细绳从席宁手指间脱离。
少年睫羽不安分的颤抖,像是蹁跹的蝴蝶翅膀。
清冷的嗓音混着夜色的深沉,略微有点不太自在的道了一声“好”。
席宁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亏了。
香囊换糖葫芦,这买卖做的真不划算。
泄愤的咬下第三颗糖葫芦。
咀嚼几下,侧眸正欲向小主神炫耀下糖葫芦的美味,却撞上少年红的滴血的耳垂。
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席宁面无表情的嚼了嚼嘴里的糖衣,脖子漫上漂亮的粉色。
她边嚼糖葫芦边看着眼前静静流动的河水,由衷的觉得,今晚的月色真美。
美得让她都不是那么执着于亏不亏的问题了。
*
玉兰花绣得栩栩如生,馥郁的花香从香囊里散发出来。
君濯坐在床边,披着一件墨色的披风,白色的里衣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
骨节修长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
夜风穿过窗柩,吹动轻飘飘的纱幔。
神情柔和的少年脸色忽然一变,摊开的手指紧紧握住香囊,白的透明的肌肤下,蓝紫色的静脉凸起明显的弧度。
攥着香囊的手抚住胸口,心脏如有千斤重,心室用力的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的碾压捏紧。
喉咙干涩发痒,每呼吸一下,都带着肺叶充血的胀痛。
饱满白皙的额角,汗液水流如注。
疼痛只持续了半柱香,少年蜷缩在床边,额发湿透,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上下虚脱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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