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修治少爷的事情,我这几天的心情都很不好。也就被叮嘱着出去买东西的那一会儿心情舒畅了些,除此之外我一直处于一种心情沉闷的状态中。
也因为飞头蛮的事情,我去试探性地询问修治少爷要不要找人一起睡。作为佣人的我没办法直白地问他要不要在夜晚来临时过来我这里,只能打着“病还没完全好,找个人在身旁守着会比较好”的名头问他要不要找人陪。
那时的修治少爷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的,幸子。”
我望着这样的修治少爷,恍惚间觉得我们的距离似乎在无形中又变得更远了...还是说,我们的距离本来就是这么远呢?
最近的雪下得一直非常大,这个冬天仿佛永无止境那般寒冷而又黑暗。修治少爷遗憾地和我说附近有个地方的樱花在往年春天来临时总开得很好,但看今天这雪势,春天恐怕要推迟了。
“可就算冬天再漫长,春天也总会来的。”正拿着布在擦拭地板的我笑着对他说道。
从医院出来的修治少爷变得有些黏人,总喜欢在我周围晃来晃去。可当我问他要不要晚上过来我这里时他又总是拒绝。
小孩子的心情总是变化极大,他有时候会很黏人可有的时候又躲着我。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静静注视着他。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夜里出来探险...但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等候到半夜出去,但我又总是在犹豫与不安中睡着了。
所以才说人是复杂的生物啊。在医院做的那个梦——又或者说并不是梦的现实,我明明能够勇敢地站出来挡在修治少爷的面前,可到了现在让我半夜出来看一下的时候我又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我完全没有那个勇气。
我垂着眼,心中产生了越发浓重的自我厌恶的心情。
我很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
修治少爷似乎并没有看出我的走神,他接下了我刚刚的话,说:“嗯,你说得对,春天总会来的。”
他撑着脸望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说道:“春天来到的时候,外面那棵树也会开花吧。”
“等到那个时候——”修治少爷转过头来,那张一向苍白的脸上因为外面的寒风而被冻得浮起红晕,他的鼻头也红红的,笑容很浅淡,却带着真实:“冬木市的樱花也会开得很好吧?”
“你说过吧?你的故乡冬木市里的樱花很漂亮。”修治少爷撑着脸,觉得很有趣那样笑了几声,说:“那时候说起这件事的幸子眼神很温暖啊,看来那里的樱花确实漂亮极了。”
我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芽衣记忆中冬木市的樱花,回应道:“是的,那里的樱花真的非常美。”
离开了自己家乡的芽衣无数次想起冬木市的樱花,那真的是非常漂亮的景象。
“等到冬天逝去,春天来临之时,两个人一起去看冬木市的樱花吧?”修治少爷笑着说道。
我张了张嘴,对上修治少爷有些期待的脸庞,拒绝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我沉默了半会儿,最终只能说道:“好,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去吧。”
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冬木市离这里可是有好长一段距离,就算坐火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到达的。我的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金钱能够让我们完成这段旅程。
更何况原本的我可是在大街上流浪的,多亏麻美小姐的帮助才能在津岛家里做佣人,不用再受露宿街边的寒冷与苦痛。不管我承不承认,我确实离不开津岛家。要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老爷很有可能是飞头蛮之后依旧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现在外面很多地方甚至还处于一片混乱的状况,我的身上又没什么钱,也没有认识的人,我又能怎么办呢?就算有钱,我能够保证不会被外面混乱的环境所波及吗?我能保证不会走在路上时直接被人打晕带走吗?
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还能继续苟延残喘着一段时间。但若是直接就这样离开津岛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这个极为寒冷与漫长的冬日。
我唯一担忧的就是修治少爷了,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好几次试探性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助都被修治少爷避开了。
当然,想了那么多,或许我只是在拼命地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懦弱和无能罢了。因为我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所以我没办法也做不到去为那孩子做点什么。
恍惚间,身体仿佛被撕开成了两半,一半在哭泣着喊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没用,一半在愤怒地叫喊着我也不想这样,然而,然而,然而...
“幸子?”看出我在走神,修治少爷有些疑惑地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回过神来,望着孩童有些稚嫩的面容,我的心中泛起一阵疼痛的苦涩,咽去所有拒绝的话语,我露出了一个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笑。
“好。”我如此说道:“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我的故乡,去看那里的樱花。”
修治少爷伸出了手,用眼神询问我:“拉钩?”
我愣了一下,因为想起了我刚来津岛家的时候,修治少爷还对『拉钩』这个行为充满困惑的时候,我对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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