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被堀部先生放鸽子了, 望着短信的我如此想到。
但这次确实没办法,据说是这雨下得邪乎, 越下越大。八原又是一个多山的小地方,现在入口处被堵住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据说现在有关人员正在拼尽全力将堵住入口的东西给清理掉。
原本打算今日来的堀部先生就算想进来也进不来了。
我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
虽说我醒来时希望回去睡懒觉的愿望实现了,可以这种方式实现,我也高兴不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只能接受了。
大约是因为外面的雨下得大,昨天睡醒后非常精神的我此时不知为何就是困得不得了,浑身都很疲惫。在下楼向老板娘杏月夫人要了一碗粥喝了后我又重新回去房里睡了。
···
大脑好痛,疼痛到让我想着将脑袋摘掉算了。浑身即沉重又疲惫, 隐隐作痛的同时还在小幅度地抽搐着。然而我脑海中的意识依旧像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视线内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正意识茫然地想着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曾经听到过的男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又来了吗?”男人有些惊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我突然回想起了昨夜做的梦, 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再次与那个和阿治很像的男人相遇了。
所以现在这是...连环梦?亦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梦?
不行,大脑太疼了, 实在是挤不出理智出来。我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见我没有回应他, 男人也不是很在意, 他自顾自地说道:“上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都是上个月的事情,时间又那么短暂, 我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做了个奇怪的梦呢。”
“做梦?”我迷迷糊糊地说道:“我现在不就是在梦中吗?”
男人笑了几声,说道:“或许我们所有人都处于一个无法醒来的梦中呢。”
“也许你是对的。”晕乎乎的我附和道。
我晃了晃脑袋, 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我看不太清他的样子, 只能看见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批改着文件, 虽然男人没说话,可他浑身都流露着一种好像很疲惫的感觉。
“从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一直很累的样子。”我犹豫了半会儿,问道:“你有多久没睡了?”
“谁知道呢?”男人放下文件看向我,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我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哪怕我现在这个模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神情来,我问道:“记不清了?看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为什么不去睡一会儿呢?”
男人笑眯眯地说道:“我很忙,没有时间给我休息。”他抬抬头,示意我看向他桌面上那一堆叠起来的文件。
“再忙也得休息一会儿,要不然你的工作效率也会降低吧?”我不赞同地说道。
“不会。”他看上去有些得意地说道:“除非我自己想偷懒,要不然不管多久没睡,我的工作效率都会一直很高的。”
“你还挺得意是吧?”我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样不累吗?”
男人顿了顿,笑着说道:“不累哦。”
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住地说什么,沉默了半会儿后又说道:“可你看起来很累。”简直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一样。他身上那种流露出来的疲惫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灵魂上的疲惫。
“我不累。”男人固执地说道。
“怎么可能不累?”我反问道。
男人笑眯眯地说道:“不累。”
我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说实话除了阿治以外,我真的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固执的人了,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不累。可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男人像是觉得很好笑那样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
我沉思了半会儿,说道:“嗯...秃头?据我所知,一直熬夜不睡觉的话头发会掉得很快的。比如说我认识的人里有个叫安吾的人年纪轻轻就因为社畜过头而不停掉头发。我上次还因此推荐了一款生发剂给他,不知道他用了有没有效果。”我摇了摇头,说道。
男人僵硬了一下——果然,不管是谁,只要说到秃头这个严重的问题都会立刻严阵以待。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男人接下来的话,他黑着脸问道:“你好像很信任安吾那个家伙嘛。”
我似乎还隐隐听见了磨牙的声音?大约是错觉吧。
我茫然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男人,说道:“毕竟他是我儿子的朋友嘛。”
我忍不住露出了柔和的脸色,说道:“哎呀,那孩子对很多东西都很胆怯。他小的时候我还担心过要是他长大后没朋友怎么办。”这么说着,我还想起好久之前的事。
当时的我刚和阿治相遇不久,因为操心阿治没有朋友会不会很孤独而感到烦恼。
阿治还问我:“幸子就这么想让我有朋友?”
那时候的我是这么回答的:“倘若真的出现能够与你相谈甚欢,甚至理解你到最深处的友人,那不是挺好的吗?”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太孤独了,作为母亲的我终究还是有做不到的事情,倘若他能够拥有相谈甚欢的友人,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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