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媛望着凌然,小脸急的要爆炸了。
学术讨论什么的,固然是官方所倡导的,但是,在同一个学术会议中,提出相悖的学术意见,这可是会激起对抗的。
不像是自然科学领域,或者内科医生们,外科医生向来奔放而有激情,换言之,他们的学术对抗,往往也是异常激烈的,有此产生的敌对,往往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凌医生,不如咱们回去写篇文章来提意见吧。”余媛急切之下,只能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技能,又许诺道:“您可以列个大纲,这样说的也清楚,更容易被人接受。我来执笔,好好的写一篇出来。”
凌然讶然的看着余媛:“你之前都是随便写的吗?怪不得……”
余媛张嘴结舌:“怪不得什么?”
“你最近写文章比较慢。”凌然回忆着,道:“你以前两三个月就能出一篇论文的,最近好几个月才有一篇。”
“那是因为准备主治考试……左医生?”余媛向左慈典发出求救信号。
左慈典迟疑了几秒钟,再看看台上,缓缓道:“我瞅着,这个‘手术缝合材料选择’的专家意见,牵头的应该是省立消化疾病研究所的纪主任,对吧?”
余媛连忙点头:“没错,纪主任每年都能拿到不少项目和经费的,消化方面的研究所,他做的应该是最早的。”
“做的再早也是省立的,既然是省立的,咱其实也不用怕他。”
“恩?左医生,你可别乱出主意啊。”余媛听出风向不对了。
左慈典嘴角挑了挑,道:“余医生,省立的医生,咱们霍主任得罪的还少吗?再说了,既然是省立的医生,咱们就算不得罪他,难道能讨好他们了?”
左慈典有点赤果果的敌我分析,瞬间将余媛给拉出了状态。
余媛的嘴唇动了动:“咱们又不是霍主任,凌医生还这么年轻,得罪了这样的专家,难道就有好处了?”
“你别说,还真的可能有。”左慈典呵呵两声,道:“你以为刷脸就能刷出名气来?刷脸刷的多了,只能刷成一个会议混子,想受人尊敬,想成为专家,自己搞专家意见,搞专家共识,不得罪人,可能吗?”
“但是,但是……”余媛着急了,表情也严肃起来:“左医生,搞学术对抗,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提出反驳意见,对方还可以再反驳呢,这种东西,说不定一搞就是好多年,到最后互相搞循证,更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中间只要让对方抓住把柄,咱们就要吃大亏……”
“我相信凌医生。”左慈典其实是不懂学术的,也不清楚学术对抗,或者专家意见之类的事情,有多复杂有多严肃,但他知道的有一点,凌然在学术方面,绝对是一流的,手术技术更是顶尖,不管是对抗还是循证,他相信赢的都是凌然。
只要能赢,军备竞赛又如何?
余媛看看凌然,又看看左慈典,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然见两人争论结束,遂道:“那就按照原计划。”
余媛急的不行,也无可奈何,只好悄悄拿出手机,发短信给霍从军。
不长时间,霍从军的微信就回了过来。
余媛赶紧点开,就见霍从军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简单:
“祝旗开得胜!”
……
忐忑、不安,期待……
余媛不知道被多少种情绪折磨过后,终于等到了下午场。
凌然第二个上台,会场已被挤的水泄不通。
来自各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各个医药公司的员工,还有酒店的服务人员,乃至于流窜而来的住客,将理应有两三倍余量的会场占的像是旅游大巴一样拥挤。
几台摄像机遥遥对着舞台,全都将凌然的演讲当做重头戏转播。
现在除了云利的平台,又有两家医药公司杀了进来,想搞医院和学校间的手术直播体系,规模都不算很大,但都很缺乏噱头。
凌然看看手里的稿件,打开麦克风,拿起来,道:“我今天主要想讲几个肝切除的问题。”
杜科这种级别的学术会议,演讲是不用太正式的。
事实上,临床医生们的演讲,原本就没有太多格式化的东西,牵扯到手术等等的时候,枯燥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这种时候,反而是大佬们的演讲,比中不溜的高级医生们的演讲有趣,因为他们有专人写演讲稿,甚至有专人润色演讲稿……
至于学术性的东西,里里外外究竟有多少,从来都是没个数的。
凌然的演讲稍稍有些干了,他手里的笔杆子就是余媛,而后者虽然经常写论文,演讲终究是写的少了,站在台上一读,就变的干巴起来。
好在凌然长的足够帅,让人颇有些百看不厌的感觉,倒也能稍稍综合一下。
“百闻不如一见啊,云医的凌然,长的还真是帅啊。”台下的几名大佬,也是饶有兴致的议论起来。
“长的这么帅,当医生,你说他是怎么想的?这个脑子要说是有毛病的吧。”
“他肝切除做了1000多例了。”
说到肝切除的数量,几名昌西省大佬顿时都有些无语了。
外科的等级壁垒,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建立在手术的数量上。同一个科室的高级医生,将某型手术全部垄断的话,下面的小医生再天才,又怎么可能掌握该型手术呢。
而在一个地区,顶级三甲医院对大型手术的术式,也是具有垄断性的,当然,没有一个科室内那么严格,但是潜移默化间,其他医院的医生,想要突破这份垄断,都是要付出心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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