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你们的王来啦!”
芬格尔推开新闻部的大门。
刺鼻的番茄沙拉以及其他什么酱料混合的古怪味道迎面而来,呛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他狼狈的捂住口鼻,大惊失色。
“装备部那群变态终于要占领卡塞尔了么!”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研究某种反人类的化学武器么!”
芬格尔小心翼翼的往里窥探。
就见到一片堪比二战时期斯大林格勒战场的废墟,彼时德棍和毛罗拼了命的争夺每一条小巷每一个窗口,鲜血浸染了长街三百余的方砖,而此刻芬格尔亲爱的属下们在他们的新闻部纵情狂欢,满地都是空空如也的可乐杯薯条带和鸡骨头,你根本找不到哪怕一个干净的角落,甚至不知道哪个富含艺术细胞的天才用番茄酱在墙壁上画了精美的板绘,自由女神怀抱披萨高举甜筒,庄严的脸上神圣不可侵犯。
啊哈,多么完美的作品,不是么?
芬格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怀着悲痛的心情穿行在尸山血海里。
烤鸡的尸,番茄的海。
这已经到了,就连芬格尔也觉得邋遢到无法忍受的田地。
其骇人听闻的程度完全可想而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人形的不明物体,芬格尔嫌弃的用脚尖踢着,给尸体们翻个身,看了看脸。
“维克多!维克多!”
一边找,他一边唤着自己的副部长。
“谁叫我么?”
一个头顶着披萨盒的男人举起手。
芬格尔眼一瞪,冲过去究起这家伙的衣领,直视维克多惺忪的睡眼,放声咆哮。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校长在上!”
“你居然!你居然!”
芬格尔咬牙切齿。
“你居然开宴会都没有叫上我!”
十分钟后。
芬格尔一手可乐一手薯条,两条大长腿豪放的架在桌上,面前并列的摆放着三台显示屏,实时滚动播放守夜人论坛的所有信息。
“不错,不错。”
他满意的吸了口可乐,连连称赞。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接了”什么大单么?
“又有哪个国际巨星的艺术照流出来了么?”
“啊哈,不得不说,他们的想象力可真是令人惊叹,那些姿,嘿嘿。”
新闻部的众走狗和他们的老大一起发出奇怪的笑声。
作为洗煤球,也即清洗黑历史的专业团队,只要雇主钞票到位,就没什么丑闻是芬格尔率领的人才们掩盖不了的。
他们的声名远扬到了何种程度呢,区区一个卡塞尔已无法满足新闻部施展拳脚的需求了,于是芬格尔将目光投向了普通人的世界,尽管有至高的亚伯拉罕血统契规定了混血种与普通人的界限,定死了混血种必须时刻隐藏自己的铁则。
但他们又没使用言灵,难道伟大的新闻工作者运行他们那聪明绝顶的头脑与敏锐的嗅觉赚些外快还能有错么?
简单列一下芬格尔团队的客户名单,你便能对新闻部的形象有个基础了解。
某阿联酋王储。
某国际知名巨星。
某全球五百强创始人。
甚至,五角大楼。
至于五角大楼请新闻部做什么,那可是商业机密,就算打死芬格尔他也不会说的。
除非给钱。
对,钱。
钱就是新闻部的信仰。
钱就是推动他们前进的动力。
从芬格尔往下,无论是新闻部的干部还是普通成员,全都秉承着一个简单且朴素的愿望。
那就是赚钱。
正因如此,当芬格尔发现他亲爱的部员们在自己没有参与的情况下主动完成了一个大单,且收获不菲到奢侈的连续几天狂欢之后,可想而知芬格尔的内心有多么的欣慰与感动。
那是老父亲看到孩子上交工资般的快乐。
终于,孩子长大了呀。
不用自己动手,也不用自己伤脑筋,甚至不用自己开口。
他亲爱且成熟的部员们已学会了自己接单,自己完成,自己收款。
虽然不经他同意就狂欢,花钱买可乐薯条和炸鸡,但看在他们赚钱了的份上,加上这些美味的食物也用不了多少钱,慷慨的芬格尔大人就准备宽恕他那些天真的部员们。
“大单?”
副部长维克多一边往炸鸡上撒孜然,一边奇怪的说。
“哪里来的大单?”
芬格尔皱皱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那你们买可乐的钱是哪……”
“哦这个啊。”
维克多在身上摸了摸,留下一串血掌印,这人很快发现了这一点,看着狼藉的衣服心疼的直皱眉头,摇着脑袋就把手指放到嘴里,吮掉残余的番茄酱。
“有了,在这里!”
他眼一亮,在垃圾堆里用那根也不知该用干净还是恶心形容的手指捏起一张黑色的卡片。
“花旗银行的百夫长卡,一千万美金的额度。,”
“老大!”
芬格尔一个标准的滑跪抱住维克多的大腿,眼泪汪汪地抬头,以着几乎虔诚的目光瞻仰黑卡。
“真不愧是你啊部长!”
维克多发出这样的惊叹。
说来前几天当凯撒在学生会的自由一日作战会议上拿出这张卡时,维克多就有一种滑跪的冲动,倒不是他见了一千万就走不动路,主要也是站累了就想体验体验跪下来抱住凯撒大腿是什么感觉。
但维克多还是没能迈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槛,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没有滑跪。
芬格尔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是标准的滑跪,赏心悦目一气呵成,旁观者无不肃然起敬,仿佛看到了这个男人在黑暗中一个人独自练习的身影,那挥洒的汗水,以及磨肿的膝盖,听啊,部长在地上滑行的声音,那是碾碎面皮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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