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可怎么办?太太不让请大夫,您的病如何能好?”小青坐在张菡君的床前急的快哭了。
张菡君迷糊中深吸一口气,略顿了顿,吩咐小青在她平时收集的药箱里取出能清热下火的草药煎成药汤,她知道自己的病是连日悲痛,少眠体弱,外邪入侵所致,并非有顽固内伤,吃几味药安心睡一觉就能好一大半。
小青听说赶紧起身去柜子里取来一个盒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清热”,一边打开给张菡君看,一边伸出手扶她微微起身,
张菡君伸手挑了五样给她,“就这几个,各挑出两个,用水泡一刻钟,再大火烧开,然后小火炖一刻钟即可。”
“好,我马上去煎药,小姐,您先躺好。”小青说完把主子放平,给张菡君额头上又换了一条湿棉巾,就拿着药快步走出去。
待屋里寂静下来,张菡君昏沉沉的大脑里浮现出很多问好,“太太为何对我比以前更甚了呢?”
“她不是在舅舅床前承诺要善待我吗?”这才几天就如此翻脸无情,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年除了她的凌厉,我没看出其他更邪恶的东西,还以为她只是性格强势外加不太喜欢我而已,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想到此张菡君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小青按吩咐每日早晚各煎一次药,喝完药张菡君基本上就昏沉沉的睡着了,躺了三天烧慢慢退去,头疼也得到缓解,第五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原本想去给太太请安顺便仔细看看太太的态度,但小青却低着头迟疑了一下说:“小姐,太太还说让您以后别再出现在椒书阁了。。”
“啊,为什么?”
“她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厌恶我?”张菡君听到此话甚是惊讶。
“我也不知,那天我去回禀您的病情,原本想拜托太太请个大夫给您看看,谁知。。我当时也很不解,所以退出的时候故意走的慢了些,到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太太对刘妈妈说:‘一个外来的野丫头,老爷一直手心里捧着,比对灵姐儿辉哥儿还好,她凭什么?老爷断气的时候竟然只念着她。。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如此,舅舅对我的宠爱原来在别人心里留下了恶的种子。。”张菡君听着小青的话如五雷轰顶。
她心里如大雪夜里冰冷的冻土,黑暗,寒冷包裹着不知所措的心。
“看来以后我们要靠自己了!”张菡君扶着小青走出屋外,望着阴雨过后灰蒙蒙的天空,不知未来还会如何。
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吴老爷的骤然离世张菡君没有写信告知蓉姐姐,一来老爷骤然倒下她一直伤心难过茫然不知所措,二来蓉姐姐上次的书信中隐约提到她已有身孕,她怕老爷的去世让姐姐太过悲痛伤了身子。
但吴太太那边在举办丧仪的时候按理还是得告知蓉姐儿,毕竟她是长女,蓉姐儿因为已有孕六个月不能长途跋涉赶来参加丧礼,她夫婿林二公子亲自来了。
张菡君远远的看着他身穿孝衣在吴老爷的灵前行礼,但当时都在悲痛之中,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太太倒是对林家来的人格外优待。
不过吴老爷下葬后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未作停留,张菡君也未有机会向他打听蓉姐儿的情况。
如今想来,张菡君知道蓉姐儿定然也是悲痛万分,她提笔给蓉姐儿写信,宽慰她,也宽慰自己。
吴老爷离世后,吴家的顶梁柱倒了,虽然朝廷送来了丰厚抚恤,但并未加官晋爵,辉哥儿无爵位承袭,只能靠自己了。
太太去了两趟凌云阁,向姜先生询问辉哥儿的学业,不知道先生说了什么,太太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姜先生并未因为吴老爷离世就不再来教他们,反而更加勤勉,对辉哥儿也更严格,但每日自修时间先生询问辉哥儿的功课时,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失望让人不禁喟然长叹,吴家的未来在哪里?
太太是个精明的人,绝不会在一条路上走死,辉哥儿的学业不成,她便找其他出路。
有一日张菡君午膳后睡了一会儿,醒来怕去学堂迟了,就沿着大路经过椒书阁过去。
这大半年来太太不让张菡君出现在她面前,张菡君就惶惶恐恐的能避则避,除了去听课就待在林夕阁,去凌云阁也是走小路,从不敢主动在太太面前出现。
这次她想着这时辰应该碰不到太太就快步走过去,谁知经过椒书阁旁边的亭台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张菡君心里一惊,赶紧俯下身往树木丛里靠。
但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来,因为她听出是太太和刘妈妈的声音,先是太太的声音道:
“辉哥儿学业不精,考科举怕是胜算不大,我原本想着蓉姐儿夫家是功勋世家,说不定可以帮帮辉哥儿,但蓉姐儿向来和我不亲近,去年离家后就来过一封信,也只是表面问候,”
哎!
“这次姑爷来奔丧,我原本想着有机会和他攀谈几句,给辉哥儿找条出路,谁料这个姑爷态度甚是傲慢冷淡,一谈起官场的事就闭口不言,不知道是看不起我这妇人,还是瞧不上我们吴家,哎,蓉姐儿离得这么远,她若不尽心,看来是难指望了。辉哥儿眼看就成年了,这可如何是好?”太太听起来甚是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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