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教授了朱道荣将近一个时辰,朱道荣学习的津津有味,还要继续学。种师道却有些疲倦了。
此时一个亲兵跑了上来,在种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种山眉头一皱,走到种师道身边小声道:“老爷,查抄时候发现了一个钱库,士兵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种师道正好找到了一个借口,他对朱道荣道:“这个汉字拼音之法要想学会非一日之功。那边查抄的钱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钱库,你知道情况吗?”
朱道荣摇了摇头,道:“请问大人,何为双韵母?”
种师道拍了拍朱道荣的肩膀道:“你好好琢磨吧。”然后对着种山道:“咱们看看钱库去。”
种师道从藏书楼往前院走,查超出的金银布帛已经摆了一院子。种师道对着种山道:“这个方肥真的是够肥的,咱们在方腊的伪圣公府也没看见这么多东西。”
种师道让亲兵引着到了钱庄,这个钱庄和宅院紧挨着。很明显这个钱庄给扩建过,前面的门脸房、柜台没有什么变化,而后面的院子明显扩大了,把周围的民房圈起来不少。钱库就在新圈起的院子的一排新建的石头房子里。说他是钱库,因为这里面没有金银,而是存着近十万贯的铜钱,是方腊永乐政权新铸造的“永乐通宝”!还有三万余斤的红铜。看来方肥是把这个钱庄当成永乐朝的铸币厂了。这些钱肯定是在大宋的土地上没法流通的,所以士兵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种师道可知道这个是好东西,给他融化了就可以制造碗口铳。
这时候又有一个士兵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又有了新的发现,他报出来一个类似酒坛子的东西。这个士兵向种师道施礼后,道:“经略相公您看,在那个屋子里发现了数百个这样的坛子,这个坛子里有一种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香的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种师道往坛子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种黑糊糊的东西,用鼻子一闻就是能闻到一股子异香!种师道突然意识到了这个是鸦片!他顿时明白了方腊的所谓的神兵是怎么练成的了。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些鸦片似乎是刚刚提炼不久的,难道方腊在种植罂粟?罂粟也叫阿芙蓉,有人认为唐朝大食商人(也就是阿拉伯商人)带到中国的,最初是作为止痛药物的,宋朝的时候阿芙蓉籽或者阿芙蓉的提炼出来的膏在海商发达的中国的东南沿海已经出现了。但是中国人并不知道如何种植,更也没人懂得如何提炼东西。大食商人携带少量的阿芙蓉膏在作为舶来品在药店可以卖出高价格。
如今种师道看到了数百坛鸦片,很明显这些坛子是江南烧制的,而且坛子里的鸦片提炼的技术不过关,呈现出糊糊状态,这些迹象表明这些鸦片就是本地制造的。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把王定六和老三给我找来,这间放鸦片的屋子给我看起来,任何人不许靠近。还有把那个书痴给我叫到这里来。”
最先到的是朱道荣,他让亲兵给他拉到现场的时候还在琢磨双韵母的事情呢。种师道见到朱道荣问,指着坛子里的鸦片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朱道荣很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坛子,道:“这个好像是阿芙蓉膏,只不过没有阿芙蓉膏那么纯,这个东西希稀烂烂的。”
种师道见这个朱道荣认识这个东西,继续问道:“你可知它的来历。”
朱道荣道:“方肥原来做海商的时候受过伤,听说还很严重,当时我父亲找到了卖阿芙蓉膏的大食商人,给他买的这个止疼,救了他一命。也就是这次受伤之后,方肥也不能舞刀弄枪了,海商也就不干了。至于这种稀烂的阿芙蓉膏怎么来到,我却不知道。”
种师道又把他带到了那间钱库里,问他道:“你知道这个钱库吗?这个方肥那里弄得那么多的铜料。”
朱道荣道:“这一排库房原本没有,是方肥占了邻居的地方扩建的。至于这些铜钱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铸造的。不过这些铜料我是知道的,好像是当年方肥受伤的那次从就是带回来这批铜料,受伤后就一直存到我家钱庄,说起来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他伤好后就回老家了,我也就去东京当讲经博士了。对,就是这批铜料,当时有十几万斤!”
种师道拿起来一贯铜钱。这些永乐通宝制造的还是很规整的。自从汉代以来,精良的钱币都是以五铢钱为模板制作的方孔圆形钱。古代1两为24铢,1斤为16两,因此1斤铜料就是384铢。铸造钱币时候一般都是铜铅各半,所以1斤铜料大概铸造153枚左右的铜钱。一贯铜钱就是1000枚,耗费铜料6斤左右。这里有将近10万贯的铜钱,消耗的铜料多达60万斤以上!剩下的万余斤还没有铸造的铜料可能是当年方肥存在钱庄的,但是他肯定在1年来所铸造的铜钱远远高于当年存在钱庄的10几万斤铜,江南并不产铜,看来这个方肥一定是有渠道买到铜!这个消息对于种师道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在宋朝铜就跟银子一样是可以直接当钱花的,何况种师道制造碗口铳还是需要大量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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