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标抢了一匹宝马,借着这匹马的好脚力逃脱了西夏军的追杀。逃出来之后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京兆府他是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去渭州,因为那里离京兆府太近了。在李德标参加过6年前的横龙川大战,他对西夏兵的战斗力是非常清楚的。他觉得只能去投靠种师道的大队人马才能安全些,渭州和京兆府大概率的是守不住的。因此他骑着宝马一直向延安府的方向而来。
京兆府到延安府一路之上的已经是破败不堪了,百姓也是死走逃亡,这一路上弄点吃的都难了。不过李德标在已经死亡的残兵身上发现了一幅弓箭,这让他能够射杀一些猎物充饥。这天晚上,李德标射中了两只兔子,剥皮后再火上烧烤。兔肉逐渐的被烤的吱吱作响,香气也就散了出去。李德标有些自嘲:自己原本一个西军的神臂弓手,后来做了京兆府的捕快班头,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李德标撕下了一块兔肉,由于没有食盐这个兔肉放在嘴里如同嚼蜡一般,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咽下去。突然听见身边有异响,有着多年抓贼经验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李德标一把把弓箭抓在了手中,迅速拉开弓弦,警惕的对着树后的黑暗处喝道:“出来,再不出来我放箭了。”
其实李德标是再虚张声势,因为李德标站在火堆的旁边在明处,树后面黑糊糊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他的虚张声势还是有了效果,树后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别射箭,军爷别射箭,我们是商人,遭了强人的抢劫,道此处躲藏。”
说着从树后慢慢的走出了两个人,前边的一个人身材高大商人模样,脸上有些惊慌。后边的一个人头发散乱,倒像是给胡人,手里拎着一口朴刀,应该是这个商人的保镖。这个身材高大的商人李德标好像来哪里见过,但是有想不起来了。那个商人倒是一眼认出了李德标,商人道:“你是李大哥,怎么还在西军呢?”
李德标见那个人认得自己,于是放松了警惕,把弓箭放了下来。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人急忙凑到的火堆傍边,让火光找清楚自己的脸。然后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的黄焦焦的头发,道:“李大哥,我,段竞逐。给咱西军送过马?”
李德标想起来了,当年有这么一个人,一头金发,人们叫他金毛狗,是个马贩子,跟王定六特别熟悉。于是他完全放心了,看着自己一身衙役的服装,随口说道:“你是金毛狗?我早就不在西军干了,来坐下吃点肉,说说怎么到这里来了。”
段竞逐道:“看您穿的衣服,现在也是班头了吧,恭喜李大哥。”
李德标叹了一口气,道:“恭喜个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段竞逐道:“一言难尽。”说着他招呼那个拿朴刀的护卫坐下,然后从怀里逃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白色的面状粉末洒在的兔子肉上。他看见李德标向他瞪眼,笑着说:“这是盐,西夏产的精盐,贵得很。”说着,自己私下一块肉来,放在嘴里,继续说道:“好吃的很。”然后示意那个护卫也吃。
李德标见段竞逐吃了没啥事,就第三次问道:“到底怎么到这里了。”
“咳”,段竞逐叹了一口气道:“这次西军南征,我觉肯定需要马匹,这次我下了血本从草原上贩了30多匹马准备卖给西军,结果刚刚让人给抢了。伙计们都跑了,要不是这个护卫忠勇,砍翻了两个匪人,我恐怕也就丧命了。”
李德标暗道:草原现在属于辽国管辖,辽国是严禁马匹出口的宋国的,这30多匹马可以到中原买一个大价钱了,看来这个段竞逐能够把30多匹马运到这里也是有点本领的。可是当他听到这里有匪人的时候还是下了一跳,急忙问道:“匪人在哪里,有多少人。”
段竞逐道:“我们就是在山梁那边宿营被抢的,大概有7、8个人吧,让我们给砍翻了两个。李大哥您是捕快,帮我拿住匪人,我的马匹您随便挑。”
李德标才不想管这个闲事呢,他想赶快去延安府。于是他说道:“我还有要事要办,没工夫理会这些破事。”
段竞逐当然明白李德标的意思,于是他陪笑道:“好,好,那咱们搭邦走,还有个照应。”
可是那个胡人护卫却“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用生硬的汉语道:“胆小鬼。”
李德标好歹也是京兆府马快班头,平时老百姓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受了这个胡人的咒骂,不禁大怒道:“你个蛮子,知道个屁。”
那个胡人毫不示弱,站起来道:“你们汉人不让我们带着弓箭,我要是手里有弓箭,那七八个契丹人都不够我杀的。”
“契丹人?”李德标愣了,现在事西军跟党项人作战,怎么又出来契丹人。他此去延安并不是为了回归西军,只是觉得延安有种师道的大军在哪里,比较安全而已。如果要是契丹人来了,如果是帮助西军还好,要是帮助党项人,只怕延安也不保了。
段竞逐急忙打圆场道:“哪有什么契丹人,就是一股抢匪。”
李德标当捕快多年,他当然知道胡人心眼直,不会说谎,于是一把推开段竞逐,对护卫说道:“你仔细些说,有多少契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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