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打起来了。
税兵配合税吏,按例拦船查货抽税。结果,今儿踢到了铁板,查到了某家王府的船只。
押船的管事是从王府出来的,据说在王府还挺受重用,自然是一身傲气,足够跋扈。什么税兵,税吏,这位王府管事都没放在眼里。
税兵想要查货,这位管事直接下令船工和护卫打人。
“王府的货也敢抽税,活腻了吗?老夫在这条河上跑了十几年,就没遇到过敢抽税的钞关。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税兵们一时不敌,只能灰溜溜跑回钞关衙门报告上官。
张五郎一听,竟然有人胆敢动手殴打税兵和税吏,这还了得。这也是立威的好机会啊。
他一声令下,夏树平带领二十个矿工组成的税兵队伍,每人都带上家伙,往码头哗啦啦冲杀过去。
一路上,人人侧目。
何曾见过行动力这般迅捷,队伍如此整齐的税兵。
这是有大动静啊!
走走走,看热闹去。
一大群码头力夫,闲人,卖婆,商人,伙计,跟在这群税兵后面看热闹。
“哪艘船?”
税吏一指,夏树平一挥手,“杀上去,胆敢反抗着,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行。来两个人,随我将押船的管事抓起来。”
擒贼先擒王,将押船的管事一抓,整条船就能控制住。之后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
二十个人,人不多,个个杀气凛然,好似千军万马一般,一口气冲上船,见人就打。
那棍子挥舞在船工身上,发出砰砰砰地响声,打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码头上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真打啊!
“打得太狠了吧!”
“都出血了。”
“这么打能行吗?”
“不就是一点税,至于打这么狠吗?”
“听说这艘船是某家藩王的,船上的货物都是从海外拉回来的,可值钱了。”
“都是海外商品,税收岂不是很高。”
“按照规矩,海外货物至少要抽税五成,个别货物按照价值一倍抽税。”
“难怪要抗税。这么贵的税收,换做我也要挑战一下双河镇的钞关。”
“没想到今儿遇到了硬茬。听说这群新来的税兵,过去都是矿工,一个个心狠手辣得很。”
“这帮矿工打人太狠了,我看好几个都被打断了腿。”
“抓住了,抓住了,押船的管事被抓住了。”一群扛大包的力夫大声吼叫,声音里面透着兴奋和幸灾乐祸。
往日都是他们这群力夫被盘剥,今儿终于看见一位押船的管事被抓被打,心头舒畅啊。
好几个商人一脸唾弃,“这群下苦力的,活该穷一辈子。”
“这可怎么好?看样子钞关是要来真资格的,以后每条船都要抽税。王府的船都不能幸免,挂上官员旗号怕也不顶用吧。”
“定王果然是死要钱,这是钻钱眼里去了。这么搞下去,以后谁还停泊在双河镇码头。”
“以后都不来双河镇码头补给,我倒是要看看定王还怎么抽税。”
“都别说气话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走船吧。双河镇码头有着难以取代的地理优势,不在这里补给,在河面上过夜万一遇到水寇怎么办?”
“定王吃相太难看,不能让他这么小张下去。得想个办法将此事捅到京城,请京城的官员们出面才行。”
“大家都想想办法,谁在京城有关系这个时候可不能藏着掖着。大不了大家凑点钱给京官们送点好处。”
“真要和定王作对吗?就不怕定王报复?定王对付不了京城那些官员,对付我们这些跑货的商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就再等等。这位押船管事背后的东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且先看看东家。”
“如果这位押船管事背后的东家果真是某位藩王的话,接下来一定会有好戏看。不出意外,官司会打到陛下跟前。听闻,定王不受陛下待见,这事捅到陛下跟前,你们猜定王会不会吃挂落?”
“难说。再不受待见,定王也是嫡出的皇子。”
“且看着吧,这场官司少不得要打好几个月。结果没出来前,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该给多少税钱就给多少。等官司打完了再做打算。”
“言之有理。”
夏树平带人将押船管事抓了,直接关进钞关牢房。
其他船工护卫,也统统关押起来,一天只给一顿饭,先把这帮人饿得没力气再说。
张五郎亲自提审押船管事。
“为什么抗税?定王定下的规矩你也敢不遵守。”
“你最好放了我,我背后的东家你惹不起。”
呵呵!
张五郎大笑一声,“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姓张,知道了吧。你在本公子面前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都没人敢给你收尸。”
“你你你,你们张家跋扈。回去后,我家王爷肯定要参你一本。”
“想回去吗?行啊,乖乖将税钱交了。你这一船都是海外物品,价值五万两,抽税三万两千两。交钱吧!”
“你,你这是打劫!你们表明上是抽税,分明就是强盗。”
“你再多嘴,本官就按照货物的一倍抽税。”
“你你你……”
“你什么你。要么按数缴税,要么就去吃牢房,货物没收。”
“我是齐王府的管事,那是齐王的货,你竟然敢没收齐王的货,你胆大包天。”
“就是生不出儿子的那个齐王。”张五郎张口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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