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郎花了十五两银子,叫厨房置办三桌酒席。
五两一桌,就算是拿到外面酒楼,也能置办一桌顶格的上等酒席。
厨房收了钱,做事果然尽心又麻利,拿出了全副的看家本事,就想显摆一番,也是要让主子们知道五两一桌的酒席值得。
这一晚的晚宴,叶家三个房头全体出席,算是给叶二郎接风洗尘。
眼下,都知道他在外面做着生意,貌似还赚了钱。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他究竟赚了多少钱。
谁让侯府穷啊!
连着闹亏空,生意不景气,加上府中无人做官,空有一个侯爵的头衔,却作用有限。
若是有大大的钱,多多的钱,舍了钱财出去,或许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谋官,就不是几百两能搞定的事情。官场上的人都怕担关系,尤其是宫里头态度不明的前提下,没有个上万两银子,无人敢替叶家出头谋求官位。
上万两银子,真是要命了。
且,有了银子,未必能找到收银子的人。
打个比方,去找吏部尚书,送他五万两,你敢对方会不会收,敢不敢收。
有了银子都送不出去,这叫什么事。
不过,能不能送出去那是将来的事情。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银子,得有了银子才能说送钱谋官的事情,对吧!
叶二郎也是场面上混过的人物,三教九流,各色手段都已经见识过。
早已经不是几年前懵懵懂懂的雏儿。
任由长辈兄弟灌酒探寻,他愣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只说:“真没赚什么钱,全都压在了货上面。眼下还指望着找人借点钱周转一二。”
他这么说,大家自然不相信。
但是架不住他反反复复这么说,说得多了,自然就有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真没赚钱。
比如叶怀章就半信半疑。
二房和三房大半人都相信了他的说辞。
唯有苏氏知道一点底细。
二郎前后给她寄回来一万两银票,她都收起来了,谁都没告诉。
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尽管见到有人怀疑二郎的本事,露出鄙夷的神色,苏氏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
侯府眼下的处境,就不适合高调。
闷声发大财才是真理!
叶二郎喝得醉醺醺地回了房,小厮伺候他洗漱。这个时候,叶怀章跑了来。
他盯着叶二郎,“二郎,我是谁?”
“儿子给父亲请安!”叶二郎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奈何身体不停使唤。
“行了,行了,躺着你的。还认得人,看样子还没喝醉。从小,为父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同为父说实话,这几年你在外面究竟赚了多少钱?这次你回京城,带了多少钱在身上?”
叶怀章果然是冲着钱财来的。
否则,以他的尿性,怎么可能跑到儿子房里关心。
叶二郎摇着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没钱!儿子在外面还欠着别人钱,欠了好多钱。父亲替我还了吧!”
叶怀章:“……”
狗日的逆子,竟然在外面欠了钱,还找他还钱。
哼!
“二郎,你在外面当真欠了钱?你可别糊弄为父。大家都是说你在赚了钱。”
“没,没赚钱。”叶二郎翻了个身,转眼就打起了呼噜。
叶怀章:“……”
气煞人也!
果然是个逆子,一点不懂得为父分忧的道理。
他脸色下沉,冲几个小厮怒吼一声,“二公子的行李呢?拿过来给本侯过目。”
小厮还在迟疑,叶怀章直接抄起茶杯砸过去。山
小厮唬了一跳,幸亏准头不行。
“侯,侯爷,二公子的行李,不如等明日二公子醒来后,侯爷直接问二公子要。”
“放肆!本侯当这个家,检查亲儿子的行李都不行了吗?信不信,本侯现在就叫人赶你们出去。”
“侯爷饶命!”
其中一个小厮指了指外间,“二公子的行李都在西厢书房。”
叶怀章急匆匆冲进西厢书房,两个樟木箱子,打开一个,不顾一切翻弄起来。
衣衫,小破玩意,女眷的首饰,估计是用来送人的……
钱呢,钱呢?
怎么没有钱?
打开另外一个箱笼,竟然是半箱子书籍。
荒唐!
一文钱都没见到,气煞人也。
叶怀章怒发冲冠,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得,愤怒的浑身冒火。
逆子,竟然不带钱回来,要他何用。
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那些用作送人的首饰用包袱卷了,急匆匆离去。
几个小厮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拦又不敢拦,只得眼睁睁看着叶怀章卷了包袱离去。
“等公子醒来,该如何同公子交代啊!”
几个小厮不约而同朝其中一个名叫成顺的白脸小厮看去。
成顺蹙眉,“都散了,都散了!别打扰公子歇息。今儿的事情都给我三缄其口,莫要说出去。公子那里,我自会说明白。”
成顺主动揽事,其他小厮纷纷如释重负。
等人都散了,成顺回到卧房。
不料,叶二郎竟然坐了起来。
他唬了一跳,“公子,你怎么醒了。”
叶二郎喝了口浓茶,“我根本就没睡。侯爷走了吗?”
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清澈透明的双眼,就知道之前的醉酒都是装出来的。
“公子原来没睡啊!小的就说嘛,公子酒量那么好,今晚上没喝多少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回公子的话,侯爷卷了箱笼里面的首饰,人已经走了。”
叶二郎皱起了眉头,“一件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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