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里远征,魏军完美达成了胜利。
押送着此战所擒获的义渠王父子、乌氏国主等俘虏,魏军主将孙伯灵下达了凯旋的命令。
一面面在风中高高飘扬的赤色魏旗之下,是一名名昂首阔步向前的魏军将士。
此时此刻,这些魏军将士们的心情与来时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
如果说来时魏国十万大军是抱着决战之意,踌躇满志地想要攻破乌氏的城墙、将敌酋生擒活捉;
那么此刻这些将士心中更多的则是大胜之后的豪情,他们已然能够看到丰厚的酬赏就在他们的面前。
正是在这种豪情的驱使之下,魏国十万大军一路向东,很快便顺着来时的道路回到了郁郅城。
马车之中,双目紧闭的义渠王义渠瀚已然许久没有说话了,沉默仿佛成为了他心中的主旋律。
一旁的义渠王子义渠苍将担忧的目光移开了自己的父王,轻轻伸出右手拨开了马车的侧帘。
当视线顺着那一抹亮光向外看去,当一座无比熟悉的城邑出现在视野之中,义渠苍原本担忧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几分激动。
“父王,父王,父王……”
义渠苍的声音唤醒了义渠瀚,听着那份言语之中的惊喜,他将目光缓缓移了过去。
义渠苍一边看着义渠瀚,一边用手指指向车外:“父王您看,是郁郅城,是我义渠的郁郅城。”
郁郅城这三个字灌入耳中,此刻满脸平静的义渠瀚立刻将身子凑了过去。
当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当一切被勾起的回忆在脑海之中浮现,原本如同行尸走肉的脸上荡漾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属于他义渠瀚的郁郅城,这是他的义渠王庭。
义渠瀚的右手下意识地捉住身旁义渠苍的手,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力量,“苍儿,我想下去看看。”
“好。”
“驾,驾,驾……”
片刻之后,一匹快马自队列之中飞驰而出,来到孙伯灵所乘坐的战车之前。
这名传令兵在马上向孙伯灵行了一礼,“启禀主将,义渠王父子有一个请求,他想要下车再看看郁郅城。”
孙伯灵听到传令兵转达的这一个请求,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翟良。
“对于义渠王父子的这个请求,翟良将军以为呢?”
“启禀主将,末将以为我魏国虽然和义渠是对手,但是如今已然大胜而回。”
“作为此战的胜利者,我们不可以心生骄傲,但有些事情上还需要体现我们的胸怀。”
转头看向了身后,望着那一道浩浩向前的队伍,翟良脸上浮现出了缕缕自信的笑容。
“翟良将军的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既然如此那么作为胜利者的我们确实不该拒绝这并不算过分的要求。”
说完,抬头望天之际,远处一片日暮之色浮现在孙伯灵的眼前。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军也是时候该停止进军。”
一句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话语之后,孙伯灵当即是脸色一肃,“传令全军,停止前进……”
“今夜我们在郁郅城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走。”
“遵令。”
孙伯灵一声令下数匹快马顿时飞驰而出,而他与身旁翟良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抹笑容。
一夜无话,时间匆匆而逝之间很快便度过了黑白。
这一夜,无论是对于魏国还是对于义渠一方的将士,都可以说是十分安详。
经历了连番的大战与数百里的奔波,虽然其中不乏休整,但是魏军将士的身心无疑是十分疲惫的。
而郁郅城内这一场好好的休息,让即将回返母国的魏军士卒们能够养足精神,踏上属于他们的胜利归程。
对于义渠将士来说,此前因为战败于魏军之手,他们不得不选择远遁数百里逃往乌氏。
如今重新回到义渠的土地、睡在这座曾经是义渠王庭所在的郁郅城,他们仿佛回到了自己母亲的怀抱那样安逸。
只是可惜一切美好仿佛都是短暂的,经历了一夜之后,队伍不得不再次踏上路途。
清晨,站在郁郅城的城墙边上,义渠瀚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从手掌之上传来的那份触感,义渠瀚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渐渐地一滴泪水夺出了义渠瀚的眼眶,这位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义渠王,如今却是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眼前的是他生活了数十年的郁郅城,也不知道此生此世他能否有幸回到这里。
义渠瀚手扶城墙而心中不是滋味的同时,一道脚步声来到了他的身后。
“父王,我们该走了。”
“且慢。”
道出了这一句,义渠瀚缓缓转身走向了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魏军主将孙伯灵。
“孙将军,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之人,将军能够答应我在郁郅城停留一夜已然是宽容。”
“我本没有资格提出什么条件,只是我这一次离开不知道是否有幸回返,还请孙将军准许我取一捧郁郅城边之上的黄土。”
听着耳畔响起的这一道声音,望着面前这一位充满着谦卑的中年人,孙伯灵缓缓点了点头。
“义渠王还请自便。”
得到了孙伯灵的请求之后,义渠王又重新走回到了郁郅的城墙边上。
“刺啦”
伴随着刺耳的破裂声,一片麻布被义渠瀚撕了下来,而一直跟随在身旁的义渠苍此刻却是赶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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