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太阳落在乌镇县上,没有温暖,只有透骨的寒意。
城楼上最后一层工事,轰一声炸开,阴兵阴骑,开闸的洪水一样奔流,向着城内杀进去。
县令许定玉,瞪着血水染成一片暗红的视野,喃喃的说着:“城破了?”
他是举人出身,花费不知道多少心思,才当上这县令,平心自问,他劝农桑,平豪强,当政二年,可说极尽所能手段,甚至不惜得罪一些乡绅,才治平了整个县里。
只是阴兵一来,却成了大祸。
“杀”
轰的一声,满天的血水,所剩无几的县兵,还在伤痕累累强自支撑,但是没有了术师,大部分倒下的都是县兵的散体,在不远处堆成个小丘,流血水浸透了城台,已可以听到城内哭喊惨叫,这是阴兵在屠杀着。
眼见着阴兵就要扑上,突一片拼杀,一队人马冲过来。
首者是个一将,扫倒一片,县令一看,居是樊容:“大人,末将护你冲杀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城破前,大小官员逃窜,城破时,还有此人不离不弃守卫,许定玉突仰天大笑,问着:“樊容,我待你可薄?”
“大人提拔我草莽之间,我必效死而报,现在时间急迫,还请大人立刻动身。”樊容单膝跪下,连连说着。
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可以看见阴兵,分成小队,整然有序满地搜杀,显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许定玉流下泪:“我是朝廷命官,城破者死,就算逃出去,还是逃不过朝廷三尺王法。”
说到这里,突厉声说着:“樊容,你既受我大恩,此时就是报效之时,你立刻突围而去,护我在郡城家眷,投奔叶都督去。”
“郡里,别县,援兵迟迟不来,我得罪了你们,何祸及满县百姓?”
“只有叶都督,才能为我保仇,去,为我,为这满城百姓,保得这血仇!”说到这里,声音凌厉。
樊容本来抗拒,要同城而死,听到这话,顿时动容,思了下,顿时叩拜:“是,谨受命!”
说着,深深望了一眼,带着一队杀了出去。
见着樊容杀出,许定玉露出一丝笑,正了正衣冠,向朝廷所向叩拜:“臣报国至此而已!”
才说完,一个阴兵已扑到,一刀而至,头颅顿时飞出,只是随之,一点红光,自脖子里喷出,转眼不见。
“城破了!”主持的道人有些满意,虽见着这红光,也没有说什么来。
率这支阴骑和阴将精锐,逃出来后,血洗平河郡一处小古战场,因不靠近北邙山战线的缘故,这处古战场年代较久,又没有后来多层重叠,其守卫的神灵实力也浅,就此陨落。
这一批阴兵阴骑,比寻常阴兵强大不说,更是带着一丝自主意志,是强大战力的种子。
席卷甚至血洗多支世家,最后甚至几支集兵攻破这个县城。
“张角,你率兵四十万,不及我现在六千。”
南廉山·楼台
南廉山庄修建的越来越完整,亭台楼阁随处遍布,珍稀花草,古木绿冠,怎么看也不象这几年才建,侧院曲廊更是不计其数。
厅内地板上垫着地毯,很是舒服,叶青把头枕在了芊芊的大腿上,她的大腿柔韧细滑而有弹性,仰望就能看见饱满起伏,心情自然爽快,听着汇报都津津有味了许多。
这段时间,南廉山庄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小乡绅甚至官员,请安的络绎不绝,怀着不同的目和想法,汇聚一堂。
不过这时,却不是听着这汇报,而是亲卫编制
“……编制有骑兵五十人,引幡者六,府刀卫一百六十人,术师六人……”
对此叶青表示很满意,这编制仪仗,已经按照正规伯爵编制了,却听低声汇报:“乌镇县被破,县令许定玉殉死,县班樊容突围,在此求见。”
樊容?
叶青一惊,抬起首来,这人听说过,供职于县城,不过一兵卒,前一阵贼变,他驻扎武库,遇警不乱,紧守营盘,贼人当场围杀了。
县令就把他提拔了,前世当到了校尉,后来战死在沙场上。
叶青坐起,示意暂停,唤着:“请上来。”
不久,叶青看着在堂下这个有些局促不安,小心翼翼观察左右,叩拜行礼的年轻人,穿着破烂的袍子,还可以闻到伤药和血腥味。
“……”叶青摇了摇首,这人正失望之间,就听着叶青说着:“来人,命周风率兵三千,请术师团配合出动!”
“什么?”樊容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
叶青淡淡一笑:“平河郡不在我郡内,我军管本郡,已经很出格了,本来不能兴兵为你报仇。”
“只是许县令我听说过官声,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汉子,又是殉国而死,我不能委屈了他。”
“故就算冒得些干系,只能出兵了,至少得抢回许县令尸骨来厚葬。”
“至于许县令的家人,只管迁到南廉山就是,我自会厚待。”
绕是樊容心性锤炼的生死无谓,听了这话,不由泪流满面,重重叩下:“谢都督大恩,小人这条命,就卖给都督了。”
话不多,却满是刚烈。
见着退出,叶青抿着唇,不由笑了起来——这是了不得的人。
记得没错的话,前世没有遇到城破的事,但自班头迁到军中当火长,又当到了校尉,在战死沙场前,身经三十余战,可圈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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