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她叹口气:“陛下,别跟那儿装傻了好么?您的这位十五妹往常只是肤浅傻气,却还不至这般愚蠢冲动。今日她做出这等出格之事,若说没人煽动挑拨您信么?”
姬骞淡笑不语。
“臣妾已传令今日在场的所有宫人不得将下午之事外传,但估摸着是起不来什么作用的。那些人既然能给凌波传话,要将这个流言传遍六宫想必也是轻而易举。”
“梓童的意思是,让朕去盘问凌波是谁给她传的话?”
“这是一个方面,不过多半是问不出结果的。”要蒙骗一个姬凌波太容易了,根本无需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怜那位恐怕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正主儿是谁。
“另一方面,梓童恐怕是在揣测那些人搞出这些动作来是为了什么吧?”姬骞盯着慕仪慢慢道。
慕仪不语。
没错,这是她目前最大的疑惑。如果要传她的风月逸闻以图败坏她的名声,这一招实在太弱了。
她与江楚城到底有没有关系只要深入一查便知,这种传言蒙骗一下普通老百姓可能还行,但要骗那些高居庙堂的朝臣们和久经后宫倾轧的嫔妃却是绝无可能。
姬骞更不可能被这种无稽的传闻所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一直无法确定这回对她出手的到底是不是万黛。
抑或,还有别人……
“那么,梓童可不可以先告诉朕,那个给朕的骠骑将军赠玉臂搁的女子,是不是在朕的后宫里?”
慕仪想起那一鞭抽上惠妃脸颊时她隐忍的痛呼,还有五年前她身披嫁衣立在自己身后,亲手为她簪上最后一枚珠花时眼底的坚定。
那时候她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掌心都是一样冰凉,她却握得用力,似乎想藉此给她力量。她说:“我陪你一起出嫁,女君。”
“臣妾不知。”她的声音冷静得如山涧清泉,没有一丝颤意。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抬眼,镇定地和他对视。
许久,他露出一丝笑意,冷而寒:“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惠妃。”
她站起来:“臣妾恭送陛下。”
见她逐客令下得这么快,姬骞又是一声冷笑,起身扬长而去。
眼见大驾离去,瑶环担忧地看着慕仪:“陛下怎么又生气了?”自从上次娘娘离宫又回宫之后,两人的关系一度缓和,至少表面上再没上演过这种“陛下又被娘娘给气走”的戏码了。
“自然是被我给气的。”慕仪饮了一口茶就不耐地搁下,“天太热了,给我换冰碗来。”
“都已经入夜了,再食冰碗当心伤身。”瑶环毫不客气地驳回她的要求,“给娘娘换一杯温一些的茶。”
慕仪眼睁睁看着机灵的小宫人直接无视自己这个皇后,领了瑶环的命令便去了,愤怒抗议:“到底我是皇后还是你是皇后!”
“您要是还记得自己是皇后就不会这么胡来了。”瑶环恨铁不成钢道,“好好的,怎么又去惹陛下生气呢?”
“不是我要惹他生气,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慕仪无奈,“我总不可能把惠妃给供出去吧。”
“可小姐您瞒着也没有意义啊!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的。”
“不是很快,他已经知道了。”
瑶环错愕。
“看表情就知道了。”好歹也是打小一块长大,她对姬骞的了解程度恐怕连先帝都要甘拜下风,“他会这么问我,不过是在探询我的态度。”
瑶环蹙眉:“奴婢不明白。陛下既然知道了,您为什么不直言呢?反倒无谓惹陛下生气。”
“我跟他说不知道,就是在表明我的态度。”慕仪神色淡淡,“我不许他因这件事情去追究惠妃,情愿让这谣言找上我自己。”
“小姐……。”
“放心,我不会有事。”有理有据、罪证确凿的秦继都没扳倒她,一个捕风捉影的江楚城倒有这功力了?
笑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瑜珥凝视着自己小姐平静的面容,心头思绪百转。
只要一天没到和温氏撕破脸的时候,陛下都不会对小姐动手,毕竟她身为皇后,又是左相的爱女,是皇家与温氏最密切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惠妃娘娘却不一定。
这回的谣言看起来这么没有杀伤力,不像是要扳倒小姐,倒更像是为了转嫁目标。难不成……
慕仪的放腿上的右拳慢慢握紧:是你么?是你为了自保,所以把我推出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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